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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鄧小平的八天休假

鏡里波瀾30年 作者:邱豐


1983年,鄧小平攜家人到華北、東北兩地邊視察邊休假,游覽完長白山、北戴河之后,他們來到了大連棒槌島。呂相友得到這個消息之后,覺得鄧小平此行很有新聞價值,于是,經(jīng)過系列手續(xù)之后,呂相友成了正在棒槌島休假的小平同志身邊唯一的攝影師。

盛夏時節(jié),大連棒槌島上蟬聲低唱,綠葉成蔭。鄧小平住在棒槌島賓館五號樓,八天時間里,呂相友用相機近距離記錄了這位世紀偉人的質(zhì)樸生活。

清晨的林蔭道上,呂相友跑在鄧小平前面,不停地調(diào)整焦距,變換鏡頭,留下鄧小平永恒的瞬間。鄧小平這時已年近八旬,但依然腰板挺直,與女兒鄧楠一起拉著外孫女的手,老少三代同行,其樂融融。

不知不覺,一卷膠卷拍完了,呂相友急忙換上新膠卷,很快,第二卷又拍完了。鄧小平見狀,風趣地說:“照得太多了,浪費了?!贝藭r的呂相友一心沉浸在拍攝的喜悅中,正是他的“一意孤行”,成就了人們后來看到的一系列精彩照片。

鄧小平從年輕時就養(yǎng)成了游泳的愛好,更喜愛在大海中游泳。海闊天舒,更顯出擊水者的云水襟懷和剛毅本色。在島上的幾天里,除有一天因天氣不好沒有下海之外,每天鄧小平都會在海里游上90分鐘左右。鄧小平常說的,“我能在大海中游泳,證明我身體還行;我喜歡打橋牌,證明我的腦筋還清楚?!?/p>

好不容易有機會這樣獨家、詳盡地拍攝鄧小平,呂相友怎能不倍加珍惜,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鄧小平的一舉一動。這次在棒槌島上,呂相友看到了一個慈祥的,與中國千千萬萬老人沒有什么不同的父親、外公。

掌握中國命運的鄧小平坐在藤椅上聽外孫女講兒童故事,臉上的笑意和認真不亞于在聽一場重要的會議報告;他喜歡散步,總是牽著孩子們的手漫步在小道上;游泳一上岸,遠遠看到兒子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就親切大聲地喊著兒子的名字,還走過去將兒子喜愛的可樂遞到他手上,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一天,鄧小平游泳上岸之后,換上白布短袖衫和草綠色軍褲,坐在遮陽傘下,眼睛凝視著浩瀚的大海。周圍的人聲在這一刻似乎都遠去了,鄧小平從休閑時光轉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在想什么?應該是中國美好的明天吧。他有太多的心愿要實現(xiàn),他有太多的夢想要去完成:到香港的土地上走一走,讓臺灣回到祖國的懷抱,讓中國更加繁榮富強……呂相友悄悄舉起了相機。

這張照片并不像大多數(shù)人物肖像那樣著眼于面部表情,而是將重點放在鄧小平手撫下巴思考問題的動作上。遠景里綿長的海岸線,將鄧小平的視野放得更遠,也將照片本身的意境推向縱深。拍攝鄧小平十余年,這是呂相友頗為滿意的照片之一。

短短幾天的拍攝時光很快就結束了,臨到分別的時候,鄧小平主動提出與工作人員合影。當他看到呂相友胸前掛著的相機時,便示意呂相友摘下來。作為攝影人員,呂相友一般都同時帶著兩部相機,一部已遞給了準備給他們拍照的工作人員,這一部,他想作為自己身份的象征,就遲疑了一下。敏銳的鄧小平立刻看出了呂相友的心思,緊接著說,“對嘍,對嘍,不能摘,摘了就沒有標志了嘍?!?/p>

掛著相機與小平同志的這張合影,是呂相友一生的珍藏。

2004年,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鄧小平研究組編著的《鄧小平畫傳》中收入了呂相友拍攝的鄧小平大連休假之行的部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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