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夾縫中的“游走”(3)

李立三之謎 作者:李思慎


李立三這次在對煤炭生產的調查研究中,一直是頂著煤炭部、山西、河北兩省的壓力,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耐心細致地做工作。事實證明,李立三的一系列主張,是經得起歷史檢驗的。

之三、痛呼安全生產

1960年5月9日13時45分,大同礦務局老白洞煤礦15號井噴出強烈的火焰和濃煙,威力不亞于12級臺風,隨即從16號井口也噴出濃煙,巨大的風力把打鐘工和跟車工摔成重傷,井口房屋被摧毀,地面配電所掉閘停止運行,電源全部中斷,電話交換機失靈。此時,正是井下交叉作業(yè)時間,接班的職工已下井,交班職工還沒有上來,兩個班的905名干部職工被困井下,生死不明。經緊急搶救,事故死亡人數(shù)達682名,燒傷200多人,不少人終身殘疾。

“五九”爆炸事故的發(fā)生,完全是由于“左”傾冒進狂熱的人們在安排生產計劃時層層加碼,逐級下壓的結果。當時安排老白洞礦產量猛增到152萬噸,超出設計能力90萬噸的52%。人們只是單憑主觀愿望,不尊重科學、缺乏嚴格的管理,盲目蠻干。誰也不曾想到,大巷內積聚的煤塵正在集合動蕩,淡薄的安全觀念使事故隱患嚴重到甚至可以在井下舉行電焊大比武的地步。事故發(fā)生后,整個礦井報廢,教訓慘痛。

時過半年多,1961年2月1日,李立三到現(xiàn)場視察,慘不忍睹,傷員躺在醫(yī)院,死難家屬還沒有得到妥善安置,李立三親筆寫了長篇悼詞,向因公犧牲的全體職工們——向為建設社會主義而向地球開戰(zhàn)的勞動英雄們致以崇高的敬禮!

李立三在悼詞中首先講了“安全為了生產,生產必須安全”的道理。他強調指出:“人是生產力中最積極的因素。要搞好生產,必須全面關心人,關心全體職工的生活、安全和思想。關心他們的食、穿、住、行、疾病、困難,是做好政治思想工作的最重要的條件。尤其在目前生活比較困難的時候,關心職工生活更有特別重大的意義。每個共產黨員,特別是黨委的領導干部,必須把關心生產安全,關心職工生活,當成自己首要的責任和義務。”

1月25日,李立三早上乘火車抵達大同礦務局,當天上午在聽取礦務局黨委匯報時,當他聽到晉華宮、大巴溝礦沒有工人澡堂的問題時,當即很氣憤地說:“這是不關心工人的表現(xiàn)。工人上井沒澡堂洗澡是不行的。全身都黑了,不洗澡還能休息吃飯?”李立三難過地說:“我們是共產黨人,不應該這樣?!彼焼柕溃骸半y道修個澡堂很困難嗎?”

當他得知同家梁礦把工人澡堂子拆了不修,礦上蓋了小澡堂、高干宿舍時,李立三生氣地說:“工人澡堂不修,而修小澡堂、高干宿舍,這是離開了工人階級立場的行為,是國民黨作風,不是共產黨員應該做的事情。”李立三說:“煤礦工人不洗澡,‘煤黑子’,這是舊社會的事,新社會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沒有工人階級觀點?!彼焼柕V黨委書記:“劉素善同志,我不知道你的覺悟程度如何?但僅這一點就說明你沒有工人階級觀點。在這個問題上,你與資本家管理企業(yè)有什么區(qū)別?……這些事情,礦務局不是完全不知道,所以,也有責任?!崩盍⑷f:“三礦,在58年就有拖班拖點現(xiàn)象,工人說,‘那時(拖班拖點)大家是自覺自愿的,59年是半自愿的,去年就完全是被迫的?!@就值得我們深思,認真研究,找出原因來。”李立三特別強調要關心工人生活,解決食堂問題,解決買糧排隊問題,解決工人上下班交通問題,解決洗澡、喝開水問題等等?!鞍殃P心工人生活擺在第一位來解決。要使煤炭工人吃飽、盡可能吃好?!?/p>

2月12日,李立三在山西省委談大同煤礦的問題時說,我原來認為大同煤礦問題的關鍵,是干部中強迫命令,后來才發(fā)現(xiàn)最關鍵的問題還是領導不關心工人生活。所以,加強政治思想工作,必須解決諸如食堂問題,下班洗澡問題,宿舍問題,喝開水問題,廁所問題,上下班交通車問題等等。現(xiàn)在的問題是領導和群眾之間有隔膜,群眾有怨氣、不滿。只有把這些問題解決了,群眾才能真正成為領導者的靠山。

之四、力主改變分配制度上的平均主義

1961年,李立三在深入煤礦進行調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在分配問題上的平均主義嚴重地影響到工人的勞動生產積極性,因此,他多次講到要認真貫徹按勞分配的原則。

1月25日,李立三在大同礦務局黨委常委與工作團聯(lián)席會議上說:“關于工資制度問題,從來是政治掛帥第一,物質鼓勵第二;計時為主,計件為輔,從來不完全反對計件工資。我們是既反對平均主義,又反對高低懸殊。體力勞動的計件工資,還不要急于取消……因此,搞計件工資試點,不是不可以的?!?/p>

3月17日,李立三在華北局書記處辦公會上發(fā)言說:“分配制度上也有問題,要看按勞分配原則貫徹的好與不好??磥恚覀兓旧鲜秦瀼亓?。但是,還不夠。也就是說,搞的還不十分好,多少還有平均主義?!?/p>

5月9日,李立三在華北企業(yè)整風座談會上說:“生產關系中的分配問題,目前的確存在一定程度的平均主義。企業(yè)中主要應該是多勞多得。解決的原則是政治掛帥第一,物質鼓勵第二;計時為主,計件為輔。1956年,中央提出,既反對平均主義,又反對高低懸殊。這個原則也對,這個總方針要遵守。當前,不是高低懸殊的問題,比較嚴重的是工資獎勵中的平均主義。要調動群眾積極性,解決平均主義是一個問題。一些單純體力勞動的,如挖煤工,可以恢復計件工資。一切(都)實行計件(工資)不對,1956年前的教訓不能忘記。機械化程度高的工種,不能實行計件。但手工操作的(工種)就可以實行計件?,F(xiàn)在實行的‘綜合獎’,仍然存在有問題,有平均主義。不行。應該把‘超額獎’建立起來,搞定額。我在大同召開了一次座談會,有七八個支部書記異口同聲地說,過去實行的‘死級活評’辦法好。我同意在小范圍試驗。計件工資已經在兩個隊試驗。大同礦務局張萬福隊試驗恢復計件工資,結果比另一個同樣條件的先進隊的產量高一倍。同時,勞動力減少了,勞動不好的工人,隊里不愿意要了。這件事值得深思。都恢復計件工資不對??傊?,要正確貫徹按勞分配原則。其次,有些地方提出多勞、多得、多吃、多用的問題。現(xiàn)在輕重勞動不同,糧食定量不同,也就是多勞多吃……山西把曠工工人減下來的糧食歸隊分配,獎勵給勞動好的人。這種做法好不好?可以研究,可以搞試點。多勞多用,在某種條件下也可以試行。如山西對超產的工人獎勵購物優(yōu)待券的辦法,也可以考慮,這是一種分配方法,可以試驗。工人拿著優(yōu)待購物券,可以到商店里購買到一般難以買到的奇缺商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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