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上顯示,大公羊BD3572牌號的車為邦德高科公司所有,小柯對這家公司做了簡單的介紹,也透露出了部分黑幕。
蒲刃心想,車牌號沒有半點兒偽裝,并非邦德高科的百密一疏,可見他們耀武揚威到了何種地步。無論一個人還是一個公司,過分的順風(fēng)順?biāo)?,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就會膨脹到以為自己的天下是沒有疆界的,可以任意馳騁。邦德犯了一個最低級的錯誤,那就是太張狂了。
蒲刃重看了一遍邦德的簡介與背景,發(fā)現(xiàn)真正能夠和公安局抗衡的根本不是小柯,邦德的能力是小柯的百倍,甚至有些現(xiàn)代偵查設(shè)備超過了公安局。
而且他自己,已經(jīng)全方位地暴露在邦德的視野之中,顯然,三道口的車禍就是邦德要置他于死地。所以他現(xiàn)在最要防范的應(yīng)該是邦德,而不是梅金的糖衣炮彈。陡然,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讓他猛地站了起來。
蒲刃開著他的二手奧迪來到那個歌手住的部隊招待所。
蒲刃乘坐電梯來到六樓,穿過走廊,向最里面的那個房間走去。
歌手打開門,蒲刃對他說道,別吃了,我現(xiàn)在就要走。
因為他感覺到危險就在身邊,以往他從來沒有后背汗毛隨時會豎起來的那種感覺,包括在三道口河涌的時候,他的汽車在空中飛行他都沒有水瓶迸裂、弦斷剎那一般的緊張。
他更相信他的直覺。
出了房門約十幾米,他們在走廊上迎面碰到了三個人,全是男的,猛一看并沒有什么特別,不過仔細(xì)觀察,可以看到其中的一個人面部表情異常呆板,很像打多了肉毒桿菌之后出現(xiàn)的面癱,永遠(yuǎn)是一個全臉下墜的表情,還有一個“大只佬”,招牌動作是兩只胳膊微微架著,不貼著身體走路。另外一個人沒來得及看清,他們和那三個人已經(jīng)擦肩而過。
等電梯的時候,蒲刃用余光看見那三個人到了歌手住過的房間門口,互相交流了一下,仿佛在確定是否就是這里。
不要回頭。蒲刃小聲但用命令的口氣提醒歌手。
等電梯的時間變得無限漫長,其實旁邊的門就是樓梯通道,但這種時候顯得若無其事非常重要。
也許是房間里電視機的聲音傳了出來,那三個人還在耐心地敲門。
蒲刃上了車以后,歌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直到把車開上了主干道,融進(jìn)了一片車海,蒲刃才對歌手說道,你現(xiàn)在就到北京去。歌手啊了一聲,顯然有些意外。蒲刃在等紅燈的時候,從車的后座上拎過一個旅行袋,讓歌手把里面的衣服換上。
蒲刃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你到了北京以后,可能先到圓明園村落腳比較合適,據(jù)說那里都是北上尋夢的文藝青年。
最后,蒲刃掏出一張銀聯(lián)卡和一部手機交給歌手,繼續(xù)說道,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會找你的。
這是一家臨江的茶館,裝修得頗有格調(diào),挺沉得住氣那種。
老實說,蒲刃很厭倦坐在這種裝模作樣的地方擺款,覺得跟那些傻乎乎的生意人沒什么兩樣。但梅金約他到這里來,他也沒有辦法。這個女人非常奇特,你就是提前預(yù)告自己無論如何要拒絕她,但最終還是會答應(yīng)她。
三天前的那個晚上,蒲刃送走了流浪歌手。他開著二手奧迪并沒有馬上回家,而是隨心所欲地游車河,又到蘇寧電器商店閑逛了好一陣,最終買了一個新款的飛利浦榨汁機。他把未開封的機器整盒放在后備箱里,這才若無其事地慢慢悠悠地回家。
已是深夜。他在地下車庫把車停好。
剛一下車就看見了那三個人,就是在招待所走廊上與其擦肩而過的那三個人,他們從一輛工程修理車上下來,“大只佬”和瘦小且不起眼的那個人向他走來,“面癱”只是兩手在胸前一卷,靠在工程車上,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瘦小的那個隨從一句話沒說,先打開了蒲刃還沒有來得及鎖上的車門,前后翻看了一遍,拿出流浪歌手換下來的一團(tuán)衣服,在“大只佬”面前晃了晃便扔在地上。
“大只佬”走到蒲刃面前問了一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