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我發(fā)出了自意外發(fā)現(xiàn)尸骨以來的第一聲笑。

“寂寞嗎？”

“我都把我的電話號碼貼到海曼海鮮酒店的男廁所里了?！?

“我就喜歡你想我想得稀里糊涂的?！?

安德魯賴安是魁北克省警察局重案組的偵探。這下你明白了：布蘭納，法醫(yī)及法醫(yī)人類學實驗室的人類學家。賴安，魁北克警察局刑事調(diào)查組的警察。我們在工作上合作十來年了。

最近，賴安和我都在忙其他的事，一些私人的事。

他的話聽起來有一點點無禮。

“今天挖得好嗎？”

我深吸了口氣，猶豫著是現(xiàn)在跟他說呢還是再等一等。

賴安感覺到了我的遲疑。

“怎么了？”他希望我接著說。

“我們意外挖到了一個野墳，里面有一具還有衣物和軟組織聯(lián)系的尸骨。”

“死了不久的？”

“對，我通知了驗尸官。她和我一起挖掘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骸骨送到太平間去了?！?

盡管賴安英俊、體貼而且聰明，但他有時還是會讓我生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布蘭納，你是怎么把自己卷進這種狀況的？”

“我的簡歷寫得太好了。”

“你打算管這事嗎？”

“我目前主要考慮的是帶學生實習的事。”

大風刮過蒲葵沙沙作響。沙丘那邊，海浪拍打著沙灘。

“可你還是會接這個案子。”

我不置可否。

“莉莉今天怎么樣？”我問。

“今天只摔了三次門。好多了。沒打碎杯子，也沒碰壞家具。我覺得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莉莉和賴安才剛開始。二十年來，這對父女幾乎沒有接觸，全靠莉莉的媽媽聯(lián)系。

十九歲就懷孕了，賴安的女友盧特蒂婭不愿意和她這位見不得光的周末男友一起養(yǎng)孩子。她逃回了巴哈馬的娘家，在島上嫁了人，到莉莉十二歲時又離了婚，回到了加拿大的新斯科舍省。莉莉高中一畢業(yè)就開始交一些狐朋狗友，經(jīng)常夜不歸宿，還因非法持有毒品被拘捕過。盧特蒂婭自己也曾過著這樣的生活，她就是這樣遇到賴安的。那時的賴安還是一個充滿文化叛逆感的大學生。盧特蒂婭看苗頭不對，想起這個已經(jīng)當了警察的老情人，認定只有他才能拯救這半大不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