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執(zhí)照,南卡羅來納州頒發(fā)。”卡利特把墨鏡推到頭頂,用拇指抹了抹那層塑料膜念道。接著他上下左右調(diào)整錢夾角度想看得更清楚點。
“這可憐的人絕對不是馬修薩默菲爾德?!笨ɡ匕哑A子伸到米勒面前。
驗尸官的調(diào)查員也像警長一樣把角度調(diào)來調(diào)去?!澳阏f得對?!泵桌沼职彦X夾遞給了我?!斑@字對我們這些昏花的老眼來說太小了。”
盡管照片已經(jīng)被嚴重腐蝕,但還是能清楚地辨別出這人絕對不是個孩子。他戴一副黑框眼鏡,肌肉松弛、頭發(fā)纖細,被梳到中央來掩蓋禿頂。我竭力想辨認出照片右邊的那些字母來。
“這名字看起來像是切斯特什么什么皮尼?;蛘咂た四?,平克尼?其他的就實在看不清了。”我說。
米勒張開塑膠袋,我把錢夾放了進去。她把袋子交給了卡利特。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們將把這位先生的遺骸送到太平間去。盧梭小姐會確認他的身份并盡快通知他的親人?!?
米勒看了看自己的表,我們也都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手腕,像是巴甫洛夫的小狗。
“快七點了,”卡利特說,“今晚沒什么事了。”
警長沖我和米勒點點頭,把墨鏡架回鼻梁,一聲口哨叫上自己的狗朝路邊走去。
趁同事們把樹上剩余的繩子剪斷裝進證物袋的工夫,米勒和我確認了一下現(xiàn)場沒有什么地方還可以榨出情報來。我們站在那里,只感覺到頭上藤蔓叢生,耳邊蚊子嗡嗡,旁邊黝黑的沼澤里滿是爬蟲們的聒噪。
等到米勒終于關上驗尸部的面包車門時,天空顯現(xiàn)出一片南方沿海低地特有的血色黃昏。她臉上滿是蚊子叮的包,前胸后背一片汗?jié)瘛?
“我待會兒就給愛瑪打個電話,”我說,“告訴她最新的情況?!?
“謝了,寶貝。我腦子里又省下一樁要記的雜事?!?
我站在路邊撥號,鈴響了三次后愛瑪才接聽,聲音單薄尖厲。我跟她說了事情的過程。
“真不知該怎么謝你?!?
“客氣什么啊。”我說。
“薩默菲爾德家可以松口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