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文部省的官員可能也會把這個故事當做一個笑談吧。這樣的事在過去曾經發(fā)生過。我之所以舊事重提,是因為我知道在一國的教育這一威嚴的旗幟背后,人們對它做了怎樣的手腳。教育被歪曲,其原因并不在理論范疇之內,可以說反倒是因為直接參與的人們在精神層面發(fā)生了些許微妙的功能障礙造成的。正是這些功能障礙逐步演變成畸形,對全體國民的性情方面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影響。文部省總是受到國民中有識階層的嘲笑,那是因為他們身上缺乏思想上的活躍和自由。但是,由于官尊民卑這一風氣在社會上已根深蒂固,文部省的教育方針竟依然得到了徹底貫徹,并造就了這一時代的“國民”。更令人感到吃驚的是,就連報紙、雜志的報道也屈服于權力,只是照搬文教部門的腔調。
期待文部省能夠與時俱進是我們很多人的心愿。
我們已舉了一個在學校教育方面贊美“畸形”的例子,我想順便從孩子的生活領域再找一個例子,沒想到好像舉任何例子都很合適,我不禁感到有些膽怯。孩子們的確會喜歡一些滑稽搞怪的東西,可日本的孩子們從小被灌輸了很多超越孩子想象能力的奇怪事物。西洋的木偶劇是一種滑稽劇,而日本的天狗、般若面、福助偶、多福面,與其說是滑稽,倒不如說是怪異,它們都有一副名副其實的畸形的面孔,而且曾經一直都是我們的游戲伙伴。對于這些東西,孩子們雖稱不上有多么喜歡,但在他們的夢境中卻經常會有一些畸形中的畸形“妖怪”形象出沒。大人們對“妖怪”的興趣也是源于孩童時期就培養(yǎng)起來的那種對驚險的向往,只是在大人的世界里又與沉浮于世事的風流掛上了鉤罷了。
現在的孩子們已疏遠了這些東西,可在他們的玩具里還依然存在著一些怪異離奇的東西。
總之,不論我們如何強調畸形的美與價值,畸形終究是畸形,絕不會成為完美,因此也必然會伴隨著不自然、不自由,有些礙眼、荒誕、令人不快、不穩(wěn)定、沉郁和焦躁。而且,往往還背負著一種宿命式的“自卑感”。
我們自身造就了各自的不快,并相互分享其結果。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無能為力。有的人會把它歸結為世事的無奈而放棄努力,有的人消極冷漠,有的人自暴自棄,甚至有的人自怨自艾,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呼吁我們改變自己。相信一個革命家通過提高勞動者的工資待遇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墒?,當這個革命家本身就非常非?;蔚脑?,革命又會行將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