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見到人回來,肖小佳沖上去殷勤地接過她手里的包,蘇又清冷冷地說:“你有什么事直講?!边@女人,情緒反常的時候都是有事相求,平時大都維持一種要死不活的狀態(tài)。蘇又清把自己重重埋在沙發(fā)里,揉了揉太陽穴。
“你不知道陸炎今天的表情有多憋屈!”肖小佳興奮地陷入回憶當(dāng)中。她用一晚上的時間背下蘇又清教她說的愛情哲理,見陸炎之前還默默看了幾遍小紙條。當(dāng)看到陸炎一臉不知所措地表情時,自己心里是狂喜的,小樣,讓你平時壓迫老娘。
“嗯?!?/p>
“清清,我下一步應(yīng)該做什么啊?”
“隨便找?guī)讉€追求者,每天一捧玫瑰花?!?/p>
肖小佳的眼睛頓時泛桃心。蘇又清頭疼,這女人當(dāng)真陷入未來的無限憧憬里去了。也不怕陸炎把她醞釀的紅杏扼殺在搖籃里。
“別幻想了?!?/p>
肖小佳不服,一副小瞧我的表情。
“呵呵,你自問,逃得出陸炎的手掌嗎?”
“……”
蘇又清嘆氣,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你知不知道,碰對一個人多么難得,人們往往抓著一個缺點無限放大,而忽略他無數(shù)個優(yōu)點。小佳,碰到陸炎之后,你敢說你不幸福嗎?”
某人的臉像被油漆刷過。蘇又清也不逗她了,自己的事一大堆,想到電話里傳來的那句“許佑快來和軟西情歌對唱”,心就一片荒涼,靠在沙發(fā)上閉目。肖小佳發(fā)覺她情緒不對,捏了捏她的手,小聲關(guān)切:“清清,你不開心?”
“嗯?!?/p>
見她不作聲,肖小佳準備起身去倒杯水,衣袖卻被拉住,回頭一看,蘇又清睜開了眼睛滿目淚水,下一秒便落了下來。小佳慌了手腳,心疼地抱住她,女孩在懷里哭得徹底。一句“我害怕”徹底泄露了自己的軟弱。許佑的變化很明顯,最初是說自己在忙,在趕論文,每次的電話聊不到一分鐘,就被他急著掛斷。后來每次打過去,總是能聽到似有似無的女聲在旁邊,而那邊應(yīng)該是晚上十一點。蘇又清隱隱覺得有什么事,或者說自己潛意識里已經(jīng)肯定了某些事,只不過終究是舍不得而主動忽略。肖小佳自是懂得許佑在她心里的位置,清清本就是不容易靠近的一個人,表面對誰都和和氣氣,只是臉上的笑從來都不會深入,她會定時清理自己的短信、郵件,似乎那些東西的消失,對她來說才是安心的。
這樣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懂得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問任何人要安全感。所以,許佑的出現(xiàn)和存在,對她來說,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蘇又清情緒得到發(fā)泄后,洗了澡又恢復(fù)平常了,拿著書在床上看,肖小佳不時偷瞄她,暗想,許佑啊許佑,別怪本小姐繳械投降,二話沒得說,籌碼押給宋大Boss。
夜色安寧,滿懷心事的還有宋宅的當(dāng)家。宋子休冷冷翻著手里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不屑地冷哼一聲,隨手把文件丟到一邊,起身撥通了江聲的電話。聽完后“嗯”了一聲便掛斷。
一切都在自己預(yù)料之中,夜色更深了。
肖小佳最近心情極好,把陸炎壓的服服帖帖,那男人的自大和自傲終于有所收斂,她覺得在自己的愛情長途上,終于迎來了得之不易的春天。上樓時照例去信箱看了看,B棟—503,,一個德國寄來的快遞。肖小佳詫異了,因為信封上赫然寫著程軟西的名字,程軟西曾經(jīng)轟轟烈烈地追求過許佑,而當(dāng)時許佑和蘇又清已是一對璧人,這事當(dāng)時在K大反響極大。程軟西,程江家二小姐,那樣的才情和家世,渾身的自信不是沒有理由的,她在許佑身上受到了挫折,所以對蘇又清難免心存疙瘩。肖小佳看到這個信封,腦子不知怎的一下子變得機靈,小心翼翼拆開,里面有兩張照片,翻過來,她手一抖忍不住捂住嘴巴,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fù)后才把信封塞進包里。
蘇又清今天沒上班,大早就熬了粥,上好的蓮子和銀耳,火候恰當(dāng),色香味俱全。見肖小佳回來,笑瞇瞇地盛了一碗端過去:“口福來了?!毙ば〖涯蛔髀?,接過來,搪瓷小勺印著簡約清雅的花紋,細細攪拌著碗里的粥,熱氣直冒,香味四溢。淺嘗一口,味道是極好的。肖小佳贊不絕口,蘇又清的眉眼似乎笑開了花。
“乖了,姐再去給你做好吃的?!?/p>
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向廚房。蘇又清的背影很好看,長發(fā)扎起,纖細溫柔,小佳的眼眶莫名紅了,這樣美好的女孩,陪著自己一路成長,自己是感激并且覺得幸運的。憋回眼淚,無事般繼續(xù)喝著碗里的粥,心里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