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希望我能在鐵路上找個書記員的差使。這是她的最高理想,達不到這一點她也是有思想準備的……她一字不識,在意大利時是個農(nóng)民,相信只有貴族子弟才可能當上作家。
家庭對正規(guī)學校教育的支持不力,表現(xiàn)在許多方面,比如逃學率高,放學后要干活,一到法定年齡(如果不是更早的話)就立即退學,等等。此種風氣不僅反映出父母的想法,孩子在學校里也有其難處。意大利移民的孩子在美國的學校里,從言語、衣著到其他許多文化特征,一切都使得他們成為別人嘲諷的對象,誠如當時一位人士所言,學校的教員也對招收這些孩子入學感到“遺憾和不安”。掙錢的誘惑力還體現(xiàn)在這樣一個事實中:在芝加哥,出生于美國的意大利人子女,其輟學率甚至比在外國出生的意大利人子女還要高,而后者在就業(yè)方面是不如前者的。
按照早期意大利移民的狹隘觀念,“要上學而不愿工作的兒子是個‘壞兒子’,要讀書而不愿幫助母親做事的女兒是個‘壞女兒’”。受教育意味著和家庭離異。堅持深造的個別學生,內(nèi)心感到矛盾和自責,妨礙他們和那些升學受到家庭和朋友支持及鼓勵的人進行競爭。在這種背景下,人們就不難理解為什么意大利兒童時常在班上年齡偏大,而且這種偏大的程度超過其他多數(shù)主要移民種族的孩子。1911年發(fā)表的一項研究表明,南部意大利移民的子女有63%的人,比所在年級的“正?!蹦挲g大。這當中,部分的原因是有半數(shù)以上的學生是7歲或7歲以后才入學的,但即便是在6歲入學的兒童當中,也幾乎有半數(shù)人在被調(diào)查時落在正常班級的后面。
一般來說,移民子女離校輟學是常見的現(xiàn)象,但這種現(xiàn)象在意大利人的子女當中顯得特別突出。1908年,紐約八年級的學生人數(shù),只相當于三年級學生人數(shù)的1/3。而對意大利子女來說,部分地反映出教育設(shè)備之不足。學生只有在達到給定年級的標準時才能獲準升級,“超齡生”和“留級生”比比皆是。當然,和各移民種族的子女相比較,意大利兒童的“超齡生”和“留級生”的比例又是偏高的。在那一時期,讀完中學的俄國猶太人子女占16%,德裔子女占15%,愛爾蘭裔子女不足1%,而全紐約市的意大利裔子女讀完中學的卻連一個也找不到。到1931年,紐約全體中學生讀到畢業(yè)的占42%左右,而美籍意大利人的子女讀到中學畢業(yè)的卻只占11%。
意大利人子弟在公立學校的成績是如此之差,致使當時許多“專家”們斷言他們在遺傳上和智力上是屬于“劣等”的。在那一時期,意大利裔的成年人和少年在智力測驗中的得分都很低(不比今天的黑人高),但是隨著社會和經(jīng)濟整合程度的加深,意大利人的智商得分在近幾十年來就有所提高。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美籍意大利人的智商得分一直在全國平均數(shù)的上下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