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拍拍身上的灰塵，笑道：“我想我一定是嚇著你的小狼了。真不好意思?！?/p>

“他才沒被嚇著。”瓊恩邊說邊彎身喚道：“白靈，過來，快過來，乖?！?/p>

小狼溜達(dá)過來，親熱地用鼻子摩擦瓊恩的臉頰，卻始終對提利昂?蘭尼斯特保持警戒。當(dāng)侏儒伸手想摸它時，它立刻抽身后退，露出利齒，發(fā)出無聲的咆哮?！巴ε律拿?？”蘭尼斯特說。

“白靈，坐下?！杯偠髅睿熬褪沁@樣，坐著別亂動?！彼ь^望向侏儒，“你現(xiàn)在可以摸他了。除非我叫他動，否則他不會亂動的。我正在訓(xùn)練他?！?/p>

“原來如此?！碧m尼斯特搔搔白靈兩耳間白如細(xì)雪的絨毛，“乖狼狼?！?/p>

“若我不在這里，他早把你的喉嚨撕開了?！杯偠髡f。其實這話當(dāng)下還不能成真，不過看小狼的長勢卻也為時不遠(yuǎn)。

“如果這樣，那你還是別走開的好?！辟宕鸬?。他歪了歪那顆過大的腦袋，用那雙大小不一的眼睛仔細(xì)打量瓊恩，“我是提利昂?蘭尼斯特?！?/p>

“我知道。”瓊恩邊說邊起身。他站著比那侏儒高多了，不禁覺得很怪異。

“你是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對吧？”

瓊恩只覺得一股寒意刺進(jìn)全身，他抿緊嘴唇，沒有答話。

“我冒犯到你了嗎？”蘭尼斯特忙道，“抱歉，侏儒向來不太懂得察言觀色。反正侏儒們歷來都是雜耍賣藝，個個衣著隨便，口無遮攔，我也就有樣學(xué)樣啦?！彼俸傩χ安贿^你確實是個私生子。”

“艾德?史塔克大人是我父親沒錯?！杯偠鹘K于還是承認(rèn)了。

“嗯，”蘭尼斯特端詳著他的臉，“看得出來。跟你那些兄弟相比，你還比較有北方人的味道。”

“同父異母的兄弟?！杯偠骷m正，心里暗暗為侏儒的說法感到高興。

“那么私生子小弟，讓我給你一點建議罷?！碧m尼斯特道，“永遠(yuǎn)不要忘記自己是誰，因為這個世界不會忘記。你要化阻力為助力，如此一來才沒有弱點。用它來武裝自己，就沒有人可以用它來傷害你。”

瓊恩可沒心情聽人說教：“你又知道身為私生子是什么樣了？”

“全天下的侏儒，在他們父親眼里都跟私生子沒兩樣。”

“你可是你母親的親生兒子，地地道道的蘭尼斯特族人。”

“是么？”侏儒苦笑，“這話你去跟我父親大人說吧。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而死，所以我老爸始終不確定我是不是他親生的?！?/p>

“我連我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瓊恩道。

“反正是個女人。”他朝瓊恩露出一抹哀傷的笑容，“小子，請記住，雖然全天下的侏儒都可能被視為私生子，私生子卻不見得要被人視為侏儒?！闭f完，他轉(zhuǎn)過身，駝著背返回宴會大廳，嘴里還哼起一首愛情小調(diào)。當(dāng)他打開門的一剎那，室內(nèi)的燈光將他的背影清楚地灑在庭院中。就在那一瞬間，提利昂?蘭尼斯特的身影宛如帝王般昂首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