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他們接受采訪,還上電視的談話節(jié)目?!?/p>
他點了點頭,合上最后一本人名錄:“時代變了?!?/p>
“然后怎么辦?”
“我要自己試一些辦法?!彼卮?。
“我懂了,你要趕我走?!?/p>
“絕對不是。我們晚飯時再碰頭,交換一下彼此的收獲?!?/p>
她想了一下,只是很短的一下:“好主意。那么在我的旅館見。七點如何?”
“不見不散。”
他們在圖書館外面分道揚鑣,麥考爾穿過五月街,向市政府走去。前一天與喬丹市長會面后,有些事情困擾著他?;蛟S因為扎維爾曼恩在場,喬丹市長才會那么安靜。沒有了前老板的監(jiān)視,曾經(jīng)在曼氏影業(yè)任職的他或許會愿意多透露一些。
麥考爾抵達時,喬丹正好外出用餐,但是沒多久就回來了。他匆匆走過用來避開民眾的木制回旋門,即使看到麥考爾坐在訪客椅上,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最后,又過了十分鐘,秘書才招手叫麥考爾進去。
走進喬丹市長的辦公室,迎面可見的第一樣東西,是一張貼在厚紙板上靠墻立著的大幅市長半身照,顯然是最近的一次競選活動留下來的。麥考爾很好奇,到底是多么自戀的人,才會把這種東西留在辦公桌旁這么多個月。
喬丹市長對他點了點頭,但并沒有要握手的意思,態(tài)度雖然客氣但也很無禮:“有什么能幫忙的嗎,麥考爾先生?還有問題要問?”
“只有幾個問題,先生?!丙溈紶柮鎸χk公桌后面的男子和放在他身旁的競選照片,自己坐了下來,“昨天晚上,我在一份商會的出版物上讀到你的傳記,才知道你過去的工作經(jīng)歷?!?/p>
喬丹市長微微一笑:“你是說,在曼氏影業(yè)服務公司任職?”
“是的。據(jù)我所知,你曾經(jīng)在那里擔任工廠經(jīng)理?!?/p>
“沒錯?!?/p>
“我很好奇,通常從事政府官職的,都是具備某些法律背景的人?!?/p>
“有法律背景固然好,但在石景市這種地方,由有經(jīng)驗的商業(yè)人士來擔任行政職務更容易有一番作為。”
“你在曼氏影業(yè)待了多久?”
喬丹市長向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我想想看……大概十六年吧。我在八年前當選市議員,然后在決定競選市長的時候,辭去了曼氏影業(yè)的職務?!彼噶酥刚掌?,“我在去年十一月當選連任?!?/p>
“那么二十年前,你就已經(jīng)在曼氏影業(yè)工作了?”
“沒錯?!笔虚L反問,“你想知道什么?”
“昨天,你曾聽到我問扎維爾曼恩關于在他的工廠里制作色情電影的問題,現(xiàn)在我要問你同樣的事。如果說在你擔任工廠經(jīng)理的那些年中,不清楚工廠里在進行什么工作,似乎很難令人相信?!?/p>
“下班之后的事情不關我的事,麥考爾?!彼麥匚挠卸Y的態(tài)度正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這是干什么,嗯?赫蘭德州長想把我逐出政壇嗎?”
“沒這回事?!?/p>
“那就放我們一馬吧。這場該死的罷工已經(jīng)搞得風聲鶴唳了,不要再拿那么多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把情況弄得更糟。”
麥考爾傾身向前:“告訴我索爾達爾曼是什么人。”
“無可奉告。說實話,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p>
“但是你知道工廠里在拍電影?!?/p>
“只有一些實驗性質的影片,測試新膠卷用的。膠卷測試不在我的職務范圍之內,我從來都不太清楚他們在做些什么。你要知道,麥考爾,曼氏影業(yè)有兩個完全分開運作的部門——沖印服務及膠卷制作。從技術上來說,雖然兩個都歸我管,但這只是就每天的生產(chǎn)工作而言。研究、測試及銷售,其實全都由扎維爾曼恩直接監(jiān)督?!?/p>
“你是說,那些色情電影都由他負責?”
“我可沒這樣講!你有本事就拿一部那種電影來看看,拿出證據(jù)來,證明是在曼氏影業(yè)服務公司拍攝的,我才可能相信你的話?!?/p>
麥考爾嘆了口氣:“現(xiàn)在我辦不到,但我正在朝這個方向努力。還有一件事,市長。星期二晚上,賓斯隆打電話給你時,到底說了什么?”
“和他信里說的差不多。他說自己正在找和達爾曼有關的消息,而且愿意付錢交換情報。我告訴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在什么時間打來的?”
“將近十點的時候,他說他剛住進旅館。我想,好萊塢制作人不管多晚都可以談生意?!?/p>
“你和多少人提到過這封信?”
喬丹聳了聳肩:“扎維爾曼恩,可能還有我的秘書。警察局長說,他把他那封信轉交給了其中一名副隊長。我不記得還跟誰提過,除了昨天晚上,我把信交給那位小姐?!?/p>
“阿普麗爾?”
“對。她向我詢問達爾曼的事?!?/p>
“可是,除了你和其他幾個人之外,石景市可能還有很多人知道賓斯隆來訪的原因?!?/p>
“我想是的?!?/p>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旅館的房間號碼?”
“我想沒有……沒有?!?/p>
“就這樣吧?!丙溈紶栒f。
“滿意了嗎?”
“還不滿意。如果有更多問題時,我會再回來?!?/p>
“你打算在石景市停留多久?”
“直到我找到某些答案?!?/p>
喬丹市長靠回椅背:“自從開始罷工,本市氣氛就一直很緊張。這地方對外地人來說,是很危險的?!?/p>
“這算是威脅嗎?”
“絕對不是!我只是不希望,萬一你出事,赫蘭德把賬算到我頭上。”
麥考爾點點頭站了起來:“我會盡量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