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刀跳舞(5)

刀王的盛宴 作者:張紹民


3

張愛佛父親,在村子里,人稱“寫算珠靈”,算盤、毛筆他都用得出神入化。他陶醉于自己的境界。過年和喜慶日子,村里人都叫他的毛筆大顯神通。他一支筆就把村莊寫得栩栩如生。雖說筆勝于刀,但大兒子張愛佛對母親的刀更感興趣,而對父親的筆只有欣賞和敬畏。他對大兒子說過:“你要是將筆和刀融為一體使用的話,你將來更有出息?!贝髢鹤颖惆迅赣H的話記在了成長的心里。

小學(xué)時的張愛佛,就顯示出心靈手巧。一把三分錢的鉛筆刀,在他的手中無比活潑,鉛筆刀很興奮地展示自己,讓削出的鉛筆像化妝出的新娘子一樣芬芳四溢,那么鉛筆刀就成了新郎。由于讀小學(xué),首先不準用鋼筆寫字,所以一個人從開始上學(xué),他所學(xué)到的漢字,首先過鉛筆刀的關(guān),文字因為刀的歡迎,才來到作業(yè)本上,來到人的一生中。張愛佛削鉛筆刀的迷人姿勢、情態(tài),讓小小的荷花著迷,荷花老是找他削鉛筆。為了找張愛佛削鉛筆,荷花想方設(shè)法把鉛筆弄斷,這樣使得她的鉛筆很快便用完。她成了小學(xué)里鉛筆消費最快的消費者,屬于鉛筆工廠和代銷店最受歡迎的小客戶。把鉛筆放進嘴里,咬斷,勢必又要重新削鉛筆。有了這樣的機會,就有了借口,把鉛筆遞給張愛佛,一句話冒出來,就像冒出炊煙一樣:“幫我削鉛筆吧,我寫不成作業(yè)?!?/p>

張愛佛滿口拒絕:“我不想再為你削鉛筆,我又不是你私人削鉛筆的助手。”

荷花小妖精似的撒嬌:“我一個女孩子嘛,力氣小,削不動鉛筆?!?/p>

張愛佛依然推托:“那不行,你的力氣又不長在我身上。再說,多幫你削鉛筆,那是害了你。”

荷花不解地問:“怎么害了我呢?”

張愛佛耐心說明:“你不懂,現(xiàn)在我告訴你,老是用嘴咬鉛筆,把鉛咬進嘴里,鉛中毒,腦袋就蠢得厲害?!?/p>

荷花有點兒生氣,責(zé)問:“張愛佛,哎呀呀,你說這么多——你是不是嫌我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難怪,我越來越笨了,是你說笨的啊!”

張愛佛總結(jié)道:“所以不能再幫你削鉛筆,你也要懸崖勒馬,停止用嘴咬鉛筆?!?/p>

荷花用嘴咬鉛筆,快速吃掉一支鉛筆,使得父母為她的開支加大,父母便打她罵她,說她浪費,她也為此很委屈。

荷花,小學(xué)里最可愛漂亮的小女生。朱翅道對荷花只與張愛佛好很有意見。從小就身材高大的朱翅道,站在放學(xué)路上,像一扇關(guān)上的門,擋住了張愛佛的路。

張愛佛面對肉體力量比自己強大的攔路虎,知其用意,心中肯定緊張,但大膽地發(fā)動攻擊:“好狗莫擋道,你是好狗還是非好狗?”

朱翅道拋出問題:“我們不談狗的問題,今天,只解決鉛筆刀的問題,專事專辦,不把問題擴散?!?/p>

張愛佛指出:“你這是對上級不尊敬,對領(lǐng)導(dǎo)不滿,我是班長,你只是一個組長,作為下級,你這樣很不合適?!?/p>

朱翅道很牛,橫。

他肉乎乎的手一揮,頗為滑稽,把張愛佛的話轉(zhuǎn)了方向:“不管那一套,我只管力氣這一套,我的力氣比你大,就能立即執(zhí)行剝奪你的鉛筆刀,我要封殺你的鉛筆刀,不準你再為荷花削鉛筆,以后荷花的鉛筆由我擔(dān)任專職削。你是班長,你去當削筆手,也不想想,降低了你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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