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洪范》——占卜是一種統(tǒng)治技術(3)

風與草:喻中讀《尚書》 作者:喻中


經(jīng)文列舉的五種征兆,就是五行觀念在政治實踐中的一個具體運用。自然界的雨、晴、暖、寒、風,本來是五種常見的天氣現(xiàn)象,但卻用來解釋君主的五種德性。由此,君主的德性與五種自然現(xiàn)象互為表里,形成了內(nèi)在的關聯(lián)——只要某種天氣出現(xiàn)了異?,F(xiàn)象,譬如,風刮得太長了或刮得太短了,雨下得太多了或下得太少了,都是向君主提出的無聲的警誡,都是因為君主的德性有問題。按照這樣的規(guī)則與意義,源于五行的五種天氣、五種征兆,就構成了制約君主的一種理論裝置。在五行觀念的規(guī)制之下,君主就成為一個制度性的、有章可循的存在,而不再是一個為所欲為的天馬行空者。雖然,以五種天氣比附君主的五種德性是“不科學”的,但是,這樣的“不科學”,卻具有相當強烈的政治指向性,肩負著極其重要的政治功能:它不僅把萬事萬物都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秩序體系中的一個個紐結,甚至連君主也不能置身于這個無遠弗屆的秩序體系之外。

再看經(jīng)文列舉的決疑方法。它主要強調(diào)了卜筮對于政治決斷的意義,同樣是“道法自然

”的一種運行技術。譬如,把一片龜甲丟在地板上,可能這一面朝上,也可能那一面朝上,兩種結果其實都是很自然的;用火炙烤一片龜甲,可能出現(xiàn)不同的裂紋或圖形,也可能什么都不出現(xiàn),無論哪種結果,其實都是偶然的、隨機的。然而,如果把卜筮的不同結果分別賦予兇或吉的意義,以之作為決疑或決策的依據(jù),則可以為君主的決策確立一個更高的依據(jù)——天意如此。

龜甲占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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