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剛出頭的年紀(jì)，黑色的頭發(fā)往后梳得油光水滑，一綹卷發(fā)落在眉毛之間。

“能幫我換一英鎊的零錢嗎？”

他們翻了翻各自的口袋，沒有足夠的硬幣。

“沒關(guān)系?！彪m然飲料機(jī)上清楚地寫著“恕不找零”，他還是塞了一個一英鎊的硬幣進(jìn)去，選了茶，不加奶，不加糖。他彎下腰端起紙杯，但好像不急著走。

“幾位是警官吧。”他說話慢聲慢氣的，帶著輕微的鼻音——蘇格蘭上流社會口音。他微笑著：“我們應(yīng)該沒有在工作中接觸過，但是不難猜出來?！?

“你是律師吧。”雷布思猜道。這個人點(diǎn)頭承認(rèn)?！澳愦硗旭R斯·泰爾福特先生的法律事務(wù)?！?

“我是丹尼爾·辛普森的法律顧問?！?

“一回事?！?

“據(jù)我所知，丹尼爾剛剛住進(jìn)醫(yī)院?！蹦凶哟盗舜挡杷?，喝了一小口。

“誰告訴你他在這里的？”

“啊，我想這應(yīng)該與您無關(guān)，您是……”

“雷布思警督。”

男子把茶杯換到左手，以便伸出右手相握?！安闋査埂じ衤鍫??！彼蛄苛艘谎劾撞妓嫉腡恤，“您這身是所謂的‘便衣’嗎，警督？”

克拉弗豪斯和克拉克依次作了自我介紹。格洛爾裝模作樣地向他們分派了名片。

“我猜，”他說，“各位在這里等著是想跟我的客戶會談吧？”

“沒錯?！笨死ズ浪拐f。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克拉弗豪斯警長？還是應(yīng)該直接向您的上司請教？”

“他不是我的……”克拉弗豪斯瞥見雷布思的表情。

格洛爾抬了抬一邊的眉毛：“不是您的上司？看起來好像是吧，您是警長，他是警督?！彼旎ò?，一根手指敲打著杯沿，半晌才說，“你們并不是嚴(yán)格意義上的同事?！苯又职涯抗庵匦峦渡湓诳死ズ浪股砩?。

“克拉弗豪斯警探和我本人都隸屬蘇格蘭刑事組?！笨死苏f。

“雷布思警督卻不是?！备衤鍫柼岢鏊挠^察所得，“有趣。”

“我在圣倫納德警署。”

“那么說這里正是您的轄區(qū)。但是刑事組在這里……”

“我們只想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雷布思繼續(xù)說。

“他摔了一跤吧，不是嗎？說到這個，他現(xiàn)在情況怎樣？”

“你還真是好心，這么關(guān)心他?！笨死ズ浪灌洁炝艘痪?。

“他還沒有清醒過來?！笨死苏f。

“看樣子馬上就要進(jìn)手術(shù)室了吧。還是說醫(yī)生要先給他照X光？我對這些流程沒有什么概念?！?

“你可以找個護(hù)士問問?！笨死ズ浪拐f。

“克拉弗豪斯警探，我嗅到一絲敵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