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自己。
真的記得。
“寧遙和陳謐認識?”老師挺好奇。
“啊,有點認識?!毕肓讼耄八彩抢蠋煹膶W生?”
“哦,是我愛人的學生。”
“這樣啊。”好象很久以前聽說過數學老師的妻子是大學老師,“好巧?!?/p>
就算把話題結束。雖然心里多出的問號足夠讓面前的練習卷相形見拙??稍趺凑f,見到了。很快地就見到了。而且沒有咖喱和土豆的味道。沒有臨到傍晚的渾濁空氣。沒有“背道而馳的愛”或“抑抑先仰的愛”。
分針緩慢移動。兩人還處在一個空間里。
臨到快結束的時候寧遙又有些緊張起來,自己又不可能厚著臉皮走進書房去打探,磨磨蹭蹭把橡皮和筆一件件放進背包里,突然聽見那邊關門的聲音,有個模糊的男聲說了句什么,趕忙和老師再見就朝外走。
正坐在地上穿鞋的陳謐回頭看看她,點了點頭。
寧遙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兩人下樓梯。
一前一后。
又像是之前。只是這回樓梯里有光。照在他身上,又反射進自己眼睛,信息傳回大腦,留下他的模樣。頭發(fā)隨著動作微顫,姿勢良好,筆直而干凈。兩個一起補習的女生在后面拉住寧遙,指指前面的陳謐。
“認識?”偷偷地問。
“……嗯。”
“以前卻沒見他來過啊?!?/p>
“……嗯?!?/p>
“不熟么?”
“……嗯?!?/p>
真的不熟,每次見到的都是之前不了解的樣子。好比黃衣服,到白衣服,到這次的灰衣服。或者是從下往上看見的衣擺,到敞開的領子,再到這次的圓領衫。更關鍵的是從不茍顏笑,到怔忪的神色,到點頭,像認識一個熟人那般點點。
不是“不知道的那些?!?/p>
只是“只知道這些。”
但即便只知道這些,卻已經因為走在身后幾步,就說不出話。
出了這個小區(qū),走一段林陰路,寧遙不知道種的是什么樹??傊肭锶~子還沒掉。那兩個女孩朝另一頭走,寧遙便和她們擺擺手說再見。再回身,陳謐已經離開好幾米遠。忍不住小跑著跟上去,直到男生察覺了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你也往這邊?”
“嗯——”
“坐幾路?”
“574?!?/p>
“那是同一個站臺。”
“你坐?”
“584?!?/p>
“差了10?!睂庍b開著玩笑。
“有趣的想法?!蹦猩脑u價反讓她有些害羞。自己像小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