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父母問我有沒有跟別的男人做過那事，原來……”她質(zhì)問對面的男子，可是心里的一團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起來，本來心中有無限怨恨無限責備，話說出來卻全變了味。聽起來倒像是責備這位男子來得太慢，怨恨他們倆許久沒有見面沒有親密。

耳邊的鞭炮聲越來越模糊，周圍的景物也漸漸退到了夜幕的背面。

“你怎么能這樣？”她嬌聲問道。她的腦袋里已經(jīng)全是他們倆糾纏在一起的景象。那些景象是她平時羞于啟齒的，平時在雜書中看到都要急忙翻過去的?？墒悄切┚跋蟋F(xiàn)在如一臺停止不了的播放機，在她的腦海里不斷地播映。

那個男子將她摟進懷里，問道：“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怎么了？你不愿意嗎？”

她點了點頭，又急忙搖頭。

男子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曖昧的笑意，引領(lǐng)著她往地坪外面走。

“我們要到哪里去？”她有些膽怯地問道。父母氣憤的面容，爺爺?shù)哪菑埧弈槪袂锾斓穆淙~般從她眼前飄過。她一驚，抗拒道：“不行的，我不能去……”

她剛要停住腳步，那個男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腳下的那股阻止的力量便消失殆盡，不由自主地跟著男子往更深的黑暗里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只有一分鐘，他們來到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地方。四周都是樹，樹與樹靠得緊密。她環(huán)視一周，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方向走進來的。待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這是哪里？”她忐忑不安地問道。

那個男子終于放開了她的手，道：“你每來這里一次，都要重新問一遍?！?/p>

她愣了愣，心中尋思道，莫非我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可是為什么我記憶模糊呢？她又想起了自己被父母關(guān)在堂屋里，以及自己在鋪滿地的毛骨刺上滾動的情形，頓時覺得渾身酸脹疼痛。

“不行?！彼募钡?。她想抬腳離去，雖然她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進來的。

“你走不了啦，你看看腳下。”那個男子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先前的溫文爾雅不見了。

4.

她朝腳下看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五個腳趾頭居然撐破了鞋，如破土而出的竹筍一般。她的腳趾如有了生命的蚯蚓，兀自蜿蜒爬動，然后鉆入潮濕的土地。她想要抬起腳，可是已經(jīng)不能。五個腳趾如老樹盤根一般，生生地拉住了她。

“你……”她急得不得了，心里直后悔跟了他過來，如果當時吆喝一嗓子，也許屋里的家人就會沖出來，將她救出魔掌。如今在這荒山野嶺，加上四周都是高大樹木包圍，估計再怎么吆喝也沒有人聽得見。

那個英俊但變得邪惡的男子慢悠悠地圍著她走了一圈，仿佛得手的獵人正在欣賞臥地待斃的獵物。

她不禁心慌意亂。但是身體內(nèi)的一股沖動激流暗涌，如一頭按捺不住的水牛的角，拱著她的心臟，挑起她的欲念。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腦袋里急著要逃離這里，心里卻想象著下一步這個男人會對她怎么辦，隱隱約約之中似乎還有一絲期待。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矛盾的心理，撫掌大笑道：“你不要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

她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別了臉，狠狠地看著那個男子，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其實她心里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周圍環(huán)境令她回憶起了無數(shù)曾經(jīng)遺忘的畫面。她知道自己的肚子為什么漸漸鼓脹了。她以為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事，但是事實上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并且不止一兩次。

她這樣問男子，只是為了掩飾而已，可是這個掩飾如窗紙一般脆弱而透明，被這個邪惡的男人輕易捅破了。

“我要干什么？”男人故意自問道，然后將身上的白衣脫下來，掛在旁邊的一個樹枝上。

她看見了男人健壯如牛的肌肉。

“我要在你的身體內(nèi)播下種子。”男人自答道，然后雙手攏在腰間，去解開白色的褲帶。她兩眼盯著死蛇一般的褲帶，納悶他為什么不系皮帶，卻要用布條。在李樹村，除了練南拳的李拳師之外，其余人早都告別了系布條的習慣。就算她的年老的爺爺，至少也用土紅色的軍皮帶勒住褲子。

“播種？”她嘴巴微張，陡增幾分媚態(tài)。她恨自己在這個時候還不急躁還不害怕，心中卻有幾分寧靜。像一件她從來不敢嘗試的事情，她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但是現(xiàn)在她突然發(fā)現(xiàn)那件她從來不敢嘗試的事情實際上已經(jīng)嘗試過無數(shù)次了，甚至有了習以為常的平淡。她驚異于自己的突然轉(zhuǎn)變。

男人雙手利索地將白色的褲子也掛在了樹枝上，走上前來，笑道：“是的?！?/p>

男人摟住了她，摟得她骨頭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