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羊說:“誰也別說誰,將來你要是做了大掌柜,說不準(zhǔn)也跟文全葆一樣。話說回來,通司商會下面的那些字號為啥聲譽好,還不全仗著規(guī)矩嚴(yán)明?要不然他們能在歸化城站住腳?”
太春應(yīng)道:“那倒也是?!秉S羊又問:“哥,這美人橋你來過嗎?”“過去我隨卜老爺經(jīng)常到這里來賭錢,對這里我倒是不陌生?!秉S羊笑道:“噢,對了,你不是耍錢還贏過一個妓女嗎?!薄笆橇ǎ碧赫f,“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她叫桃子。咱去了先找桃子,咋說也是個熟人吧。”
太春和黃羊剛一踏進美人橋那條巷子,妓女們就遠(yuǎn)遠(yuǎn)地迎了上來,對太春他們又是拉又是扯的,相擁著向美人橋的大門口走去。黃羊哪見過這陣勢,嚇得直往后閃。
這時一個妓女上來拉住黃羊親親熱熱地叫道:“這位哥哥好面生,是頭一次來吧?” 另一個妓女把手搭在太春的肩膀上,“喲!這位哥哥長得好標(biāo)致,讓妹子親親?!碧阂话褜⒛羌伺氖滞葡氯ィ溃骸拔沂莵碚姨易拥?。”妓女酸溜溜地道:“噢,原來有老相好啊,是桃子的人。”說著提高聲音喊道:“桃子,你的老相好來了?!焙芸欤易右魂囷L(fēng)似的從后面跑出來,“是誰呀?”太春應(yīng)道:“桃子,是我?!碧易哟蛄恐?,終于認(rèn)出正是當(dāng)年把自己堵在門外的那個冤家,顯得又驚又喜,她柔聲道:“哎呀呀!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許大掌柜呀,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太春將桃子拽過一旁,壓低聲音,“桃子,我有事找你?!碧易余恋溃骸澳氵@話說的,沒事的不來我們這地方。走,別站在門口啊,怎么也得進來說話吧?” “桃子,我跟你打聽一個人?!?“打聽什么人,有什么事就不能進屋里去說。我們這兒是養(yǎng)著虎還是喂著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闭f著,自顧帶著太春向院子里走去。太春跟著桃子走進妓院,在曲里拐彎的小過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這時,他發(fā)現(xiàn)黃羊不見了,于是又扭頭去找。桃子拐進一條過道一扭臉不見了太春,“咦!這么大的一個活人轉(zhuǎn)眼就不見了,這是叫哪個狐貍精給拐走了?”于是大喊道:“許大掌柜!”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聲傳來,桃子順著過道望過去,只見太春拉著黃羊氣喘吁吁地趕上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妓女在后面追上來,喊道:“別跑哇,哥哥!”黃羊腳下加快了步子,對太春說:“這地方簡直就是虎穴狼窩,要活吃人哩!” 桃子讓過了太春和黃羊,迎過去擋在了那個妓女面前,“干什么?活搶人呀?”那妓女不依不饒地道:“怎么?你一個人占兩個,也不怕把你弄死!”桃子笑罵道:“再胡說看我不扯爛你的嘴!”說著,桃子拉著太春和黃羊拐進了自己的小屋。很快便有小丫頭送來了茶點,太春喝了一口茶,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明了來意。
桃子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我說呢,許掌柜那么正經(jīng)一個人怎么突然想起來我們這地方了,敢情你不是來找我呀!”
太春笑道:“桃子,你先告訴我,可有這么個人嗎?”
“有,模樣不錯,紅著呢。不過你們恐怕見不上人?!?/p>
“為什么?”
“半年前果果就被一個大買賣人包下了?!?/p>
太春又問道:“包下果果的是個什么人?”
沒想到話剛一出口,桃子一下變了臉,“許大掌柜,說這話你可是犯忌了。俗話說得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美人橋呢有美人橋的規(guī)矩??腿说男彰覀兪菑膩聿粏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