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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們如何辨別所見所聞是真是假(5)

我們?yōu)槭裁凑f謊 作者:(澳)多蘿西·羅伊


1948年,當我還是心理學系的本科生時,老師告訴我們,在我們和外部世界互動的時候,我們先有感覺,后有認知,再后來就有了一些對行為的反應。于是,神經(jīng)心理學家接受研究者告訴他們的,即感覺和認知是一個過程。而現(xiàn)在的人們仍在假設,行為和認知是各自獨立的過程。亞科波尼是研究鏡像神經(jīng)元功能的神經(jīng)學家。鏡像神經(jīng)元位于大腦運動前皮層,在我們的模仿能力上起著重要作用。這個研究顯示,感知和行動在大腦中并不是各自獨立的功能,而是“一枚硬幣的兩面”,不可分割地聯(lián)系在一起。亞科波尼解釋道:“在現(xiàn)實世界中,在看到別人摘蘋果的時候,人和猴子的運動神經(jīng)元都會同時產(chǎn)生把這個蘋果搶過來的念頭……簡言之,搶奪行為、運動神經(jīng)元產(chǎn)生的獲取欲念以及吃蘋果,在本質上直接與我們對蘋果本身的理解有關?!比绻愕拇竽X根本不知道蘋果是什么樣子的,應該怎么吃,你的運動神經(jīng)元就不可能產(chǎn)生搶別人蘋果的動機,除非你根本不懂禮貌,或者只是出于好奇想體會一下?lián)屘O果的奇特經(jīng)歷。

過去這些年我被灌輸?shù)倪@些內容,現(xiàn)在叫做“人類行動的感覺運動模型”。然而,我們現(xiàn)在有“觀念運動”模型。這個模型“假設人類行動的出發(fā)點與行動的動機緊密相連。行動應該被視為實現(xiàn)動機的手段”。如果你要了解另一個人(或者你自己),你不僅需要了解他做了什么,還要了解他為何這樣做。

簡言之,我們用大腦闡釋自己對世界的認識,我們的闡釋會變成我們行動的動機。但是,如果我們的動機只是對世界的猜測,我們如何評判自己的行動是否成功呢?答案是:用我們的貝葉斯腦。

托馬斯·貝葉斯(Thomas Bayes)是18世紀長老會的牧師和數(shù)學家。他研究出了一個數(shù)學定理,解釋信息累積到一定程度時事情會發(fā)生變化的可能性。貝葉斯腦的一個經(jīng)典例子是人們往天上看并自言自語:“那是鳥嗎?是飛機嗎?不,是超人?!痹谶@個例子中,貝葉斯腦會計算一種假設的可能性,首先是鳥,然后是飛機,最后,有力的證據(jù)證明結論是超人。這些假設都不是觀察者有意進行的。電腦可以利用貝葉斯模式計算事情發(fā)生的復雜的可能性。作為長老會教徒,貝葉斯應該很高興自己的計算方法被電腦用來過濾不道德的垃圾郵件。我的電腦試圖識別一切與偉哥、陽具等有關的電子郵件。但是,很可惜,它卻不能把莊嚴的悉尼學院(The Sydney Institute)的名字同那些淫穢詞匯區(qū)分開來。我的貝葉斯腦當然知道這兩者的區(qū)別,但是我的貝葉斯式電腦不知道。

我們會在確定具體事情發(fā)生的可能性上犯嚴重的錯誤,但是,根據(jù)克里斯·弗里斯的說法:

“當要調用我們的感知中的一些事實資料時,我們的大腦是理想的觀察員。例如,我們大腦需要解決的其中一個問題就是如何把我們感知到的不同的事實結合在一起。當我們聽某人說話時,我們的大腦便結合了來自眼睛的信息(看到談話者嘴唇的運動)和我們的耳朵聽到的信息(聽到了人們的聲音)。當我們把一些東西拿起來的時候,我們的大腦結合了來自我們眼睛的信息(目標物的樣子)和來自觸覺的信息(目標物被拿在手里的感覺)。當把這些信息都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大腦就表現(xiàn)得像理想的貝葉斯式觀察員了。不重要的信息被忽略,重要的信息被強化。當我在一個人聲嘈雜的聚會上跟英語老師說話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會下意識地盯著她的嘴唇,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來自眼睛的信息要比來自耳朵的信息更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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