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被考古學家的發(fā)現(xiàn)迷住了,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古代的偉大文明。還在年輕的時候,父親就對著名考古學家詹姆斯·亨利·布雷斯特德博士領(lǐng)導的芝加哥大學東方學院的工作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幾年來,父親一直支持布雷斯特德在盧克索和尼羅河對面帝王谷(ValleyoftheKings)下面麥地能哈布廟(TempleofMedinetHabu)的工作。
1928年年底,布雷斯特德博士邀請母親和父親參觀他在埃及的“挖掘工作”和檢查學院的工作。在那之前,無論是母親還是父親都沒有去過那個地區(qū)。經(jīng)過一番討論之后,他們欣然答應。僅僅幾年前,我剛剛讀到過有關(guān)發(fā)現(xiàn)法老吐坦哈蒙(KingTutankhamen)墓的消息,埃及之行對我來說是最激動人心的探險。由于路途漫長,需要3個多月的時間,父親擔心我缺課太多,但我最終說服了他,理由是我能從中學到許多東西。他同意了,但前提是要有個家庭教師隨行,這樣我就能跟上學校的課程。這是我能爭取到的最佳結(jié)果,因此我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1929年1月初,我們在紐約登上了“奧古斯都號”輪船。到了最后一刻,瑪麗·托德亨特·克拉克-人們都叫她托德-也來了。她是內(nèi)爾森在錫爾港消夏期間的好朋友。
我們在開羅待了一個星期,住在華麗的老式西美臘美斯飯店,那里穿著艷麗的本地人當我們的翻譯和向?qū)?。我們參觀了獅身人面像,我還騎著駱駝到了吉薩,并在那里爬上了金字塔。一天晚上,我們在阿拉伯人居住區(qū)看到了托缽僧的狂舞,參觀了清真寺和古老的阿拉伯大學-愛資哈爾大學。對我來說,最有趣的是集市。我盡可能長時間地在那里逛蕩,我迷上了身著黑袍、永遠面紗遮臉的婦女,以及狹窄的市場兩側(cè)朝街開的數(shù)百個小攤位上出售的稀奇古怪的物品。香料市場刺鼻的味道,時髦的銅罐銅碗的敲打聲,以及地毯、五顏六色的紡織品令我新奇不已,而且我很快就學會了討價還價。到處都是蒼蠅,肉攤掛鉤下剛剛加工出來的肉爬滿了蒼蠅。還有大量的乞丐,其中有很多是患了沙眼的兒童-乳白色的眼睛里淌著淚水。
離開開羅,我們便登上尼羅河上的大客輪,去參觀布雷斯特德博士在盧克索的考古挖掘地。我至今還記得美麗如畫的小帆船在尼羅河上游弋,農(nóng)夫們耐心地用水桶從河里打水去灌溉他們的農(nóng)田。幾百年來,那些農(nóng)田養(yǎng)育了與沙漠抗爭的數(shù)百萬人民。途中還有許多其他重要的古代遺址。每天晚上,在我們靠岸以后,布雷斯特德博士就用幻燈片向我們介紹我們將在第二天看到的紀念物。
參觀完盧克索和卡納克之后,我們接著前往瓦迪哈勒法-蘇丹的第一個鎮(zhèn)子-的第二大瀑布。路上,我們經(jīng)過了美麗的腓萊神殿(TempleofPhilae)-隨著20世紀60年代阿斯旺大壩的修建,這座神殿已經(jīng)沉入納賽爾湖的湖底。我們在阿布辛拜勒看到了雄偉的拉美士二世神殿(TempleofRamsesII),它那4尊巨大的法老像被刻進了崖壁。半個世紀以后,我再次參觀阿布辛拜勒,那時整個神殿-包括那些巨大的頭像-被整體從懸崖上切割下來,通過液壓機被移到了懸崖頂上,以免遭受阿斯旺大壩后面水位升高了的尼羅河水的侵蝕。被移到人工懸崖前面的新環(huán)境后,那些頭像跟我在1929年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一樣雄偉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