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敘述謬誤(12)

黑天鵝(升級版) 作者:(美)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人性的許多麻煩在于我們無法充分使用系統(tǒng)2,或者無法在不去海濱度長假的情況下長時間使用它。而且,我們經常干脆忘記使用它。

了解大腦

神經生物學家對系統(tǒng)1和系統(tǒng)2作了類似的區(qū)分,只不過他們是按解剖學區(qū)分的。按照不同部位,他們把大腦劃分為大腦皮層以及快速反應腦邊緣。大腦皮層是我們用來思考的部位,它使我們與其他動物區(qū)分開來;快速反應腦邊緣是情緒中心,它是我們與其他哺乳動物都擁有的。

作為懷疑經驗主義者,我不愿意成為那只火雞,所以我不想只討論大腦的具體組成部分,因為我們并不能很好地觀察大腦的功能。有人試圖辨別出決策的神經關聯,或者更具野心地想探明記憶的神經“低層”。大腦可能比我們認為的復雜得多,過去對它的解剖結果反復愚弄著我們。但是,我們可以通過對人們在特定情況下的反應實施精確而徹底的實驗,從而評估什么是正常狀態(tài),并把我們的觀察結果記錄下來。

讓我們看一個鳥類智能的例子,它說明我們對無條件依賴神經生物學保持懷疑態(tài)度是正確的,也證明了經驗醫(yī)學派的觀點是正確的。我不斷在各種文章中讀到,大腦皮層是動物進行“思考”的部位,擁有最大的大腦皮層的生物具有最高的智慧,人類擁有最大的大腦皮層,其次是海豚和我們的近親類人猿。其實,有些鳥類,比如鸚鵡有較高水平的智能,相當于海豚的水平,但鳥類的智能與大腦另一個部位的大小相關,該部位叫做上紋狀體。所以,具有“硬科學”特點的神經生物學有時(并非總是)也可能誘使你相信某個柏拉圖化的簡化論點。我非常高興地看到懷疑解剖學與人體機能之間聯系的“經驗主義者”有這樣的洞察力,難怪他們的學派在學術史上的地位微不足道。作為懷疑經驗主義者,我更喜歡經驗心理學實驗,而不太喜歡神經生物學家所作的所謂有理論依據的磁共振掃描,盡管前者對大眾而言不那么“科學”。

如何避免敘述謬誤

最后,我要說我們對黑天鵝現象的誤解,大部分歸因于我們對系統(tǒng)1(敘述)以及情感(包括情緒)的運用,這使我們對事件發(fā)生的可能性產生了錯誤的判斷。就每天而言,我們反省得不夠,無法認識到我們對事態(tài)的理解沒有達到客觀觀察所能達到的程度。我們還習慣于在一個黑天鵝現象發(fā)生之后立即忘記所有黑天鵝現象的存在,因為它們太抽象了,相反,我們只注意到容易進入我們思維的精確而生動的具體事件。我們確實擔心黑天鵝現象,但弄錯了擔心的對象。

在平均斯坦,敘述是有用的,對過去的調查是有意義的。但在極端斯坦,事情是不會重復發(fā)生的,你必須對不易捉摸的過去保持懷疑,避免進行簡單和直白的敘述。

鑒于我的生活幾乎與信息隔絕,我經常感到居住在一個與別人不同的星球上,這有時令人感到非常痛苦。似乎有一種病毒控制了人們的大腦,使他們無法看到即將發(fā)生的事—即將到來的黑天鵝。

避免敘述謬誤的辦法就是強調實驗而非講故事,強調體驗而非歷史,強調客觀知識而非理論。顯然,報紙無法做實驗,但它會選擇報道什么,畢竟我們有足夠多的實證檢驗值得向人們提供,并且從中學習,正如我在本書中所做的。成為經驗主義者并不意味著在你的地下室開一個實驗室:它只是一種喜歡某一類知識勝過其他知識的思維方式。我并不禁止自己使用“原因”這個詞,但我所討論的原因要么是大膽的猜測,要么是實驗結果,而不是故事。

另一個方法是預測并記錄預測的結果。

最后,我們還可能利用敘述,但要用于好的方面。只有鉆石能夠切割鉆石。我們可以在一個傳遞正確信息的故事上運用我們的說服能力,那些講故事的人似乎正是這么做的。

目前我們已經討論了忽視黑天鵝現象的兩種內在機制:證實謬誤和敘述謬誤。接下來的章節(jié)將討論外在機制:我們接收和解釋事件信息的方式存在的缺陷,以及我們對信息作出反應的方式存在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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