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呢？”

“也沒有?！?/p>

“哦，那太好了。有沒有興趣等我給你介紹幾個？”何彩雙眼放光。

江天低下眼，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等我先見過家里給找的吧，我小姨在張羅，他們太熱心了，只能由著去?！?/p>

黃達衡看對面江天臉色有點尷尬，就說何彩：“你怎么婆婆媽媽的，問些有的沒的?！?/p>

“江天年紀也不小了，我問一句不行嗎？何況這里又沒有外人。他空降建筑學院，不曉得多少人芳心暗許，來我這里打聽的都來了好幾撥了。你家里歸家里，這邊見個面吃個飯，又不妨礙的?！?/p>

這時顧云聲忽然笑著問：“何彩你真是有點偏心，我也一沒結(jié)婚二沒女朋友，你怎么從來不問？”

“你是誘惑太多，花了眼睛；江天就不一樣了，以前還在學校那陣子，女孩子給他寫信都要臉紅的。”

聽到這里顧云聲轉(zhuǎn)過頭，笑著看向江天，眼睛里的光澤溫潤，語調(diào)也平四八穩(wěn)：“哦，要臉紅的?！?/p>

江天也看他一眼，沒接話，低頭去吃碗里剩下的那一勺雞丁。只聽黃達衡繼續(xù)說何彩：“你大四暑假才認得江天，就知道女生給他寫信的事情了？”

“那當然，當年我也是知心姐姐一名，多少姑娘在我這兒灑下過純潔淚水啊?！?/p>

黃達衡一陣牙酸，何彩卻自顧自接著說：“不過你們兩兄弟啊，一個真的太不開竅，一個是太精。那個時候在缽山寺，云聲你忽然找過來，半個月里，測繪組的女生明的暗的喜歡你的多少，你都輕輕巧巧躲過去。這也是本事。”

她說得興起，全然沒留意到對面的兩個人都沉默了。等她說完，顧云聲忽然抬眼，眼底沉沉斂著光：“我們不是……”

話說到一半，就覺得擱在桌下的手被拉了一下，他輕輕甩開，卻終究沒說下去。

這一點藏著掖著的蹊蹺，黃達衡卻稍稍察覺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江天和顧云聲，提議說：“說起來如果不是缽山寺，可能我和何彩做不了夫妻，今天我們四個人也坐不到一起。各種緣分，都是那里結(jié)下來的。今天既然都不喝酒，那就喝茶的喝茶，喝水的喝水，為缽山寺碰個杯吧?！?/p>

無論何時，只要稍加提及，缽山寺的往事都像一片落葉，無聲地在四個人的回憶中蕩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