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原型與現(xiàn)代社會
愚者特質(zhì)最能應(yīng)付現(xiàn)代社會中的荒謬現(xiàn)象,以及官僚制度中的難以捉摸。比方說,沒有人敢勇于負(fù)責(zé)、毫無效率的公文程序和堆積數(shù)尺未辦的公文。
當(dāng)愚者原型以無賴狡詐的行為破壞規(guī)矩時,除了當(dāng)它表現(xiàn)在不好的地方之外,其實那種破壞行為很有意義,并且能使人愉快。比方說,梅·韋斯特(Mae West)的幽默,在她那個年代,就是一種誹謗中傷傳統(tǒng)性別角色的幽默。但是她卻被接受了,而且,她甚至因她的粗魯無禮而贏得了名聲和財富。愚者原型常常會以幽默的方式來破壞社會的標(biāo)準(zhǔn),因為幽默能避免引起過分的敵意。貝蒂·米德勒(Bette Midler)的幽默摻入了夸張了的性,再加上無賴式的笑話,為現(xiàn)代女性的愚者角色提供了很好的典范。
愚者的政治理念是無政府政治。如艾瑪· 戈德曼( E m m aGoldman)的革命性思想,就從未與渴求自由和玩樂的想法分開。她的口號是:“如果我不能自由跳舞,我就不要參加你們的改革”,道出了自波士頓茶會(Boston Tea Party)到20世紀(jì)50年代的痞子(Beats)和20世紀(jì)60年代的雅皮(Yippies),美國無政府主義者的政治理念。
愚者、英雄、宇宙觀
愚者之所以會成功,有時只是因為他們的天真看法。威廉·威利弗特表示,真正的英雄在開始探索之旅時,表現(xiàn)常有如天真無知的傻子。在格林童話《金鳥》 (The Golden Bird)的故事中,三兄弟中的兩個哥哥以傳說的所謂聰明方法來找尋金鳥,然而都失敗了。反而是最年輕無知、最沒有經(jīng)驗的弟弟,卻以截然不同的方法,成功地找到金鳥并贏得公主的青睞。
愚者原型能使我們的生活輕松愉快,即使受挫也有再次嘗試的能力。卡通中的人物都是這種愚者角色,他們彼此互相攻擊,以挖土機彼此碾壓追逐,但卻沒有人真正受傷。
我們?nèi)魶]有愚者原型的特質(zhì),就不知如何享受人生。它讓我們能及時行樂,甚至只為了體驗生命中的起伏,對逆境也能甘之如飴。它也使我們在生命中沒有任何曙光時,心中依然懷有期盼和希望。所以,誰能沒有它呢?
但是,有許多人的生活中確實沒有它。因為我們的社會似乎太過嚴(yán)肅壓抑,因而使得許多人的生活中缺少歡樂,甚至更糟的是,生活中充滿了嘲諷。恩妮德·韋爾斯弗特(Enid Welsford)在她的經(jīng)典之作《愚者探源》(The Fool:His Social &Literary History)一書中,對愚者原型特質(zhì)的結(jié)論是:“輕松浪漫的喜劇其實是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文學(xué)作品,因為它讓我們先嘗到人生的真理現(xiàn)實。愚者其實比人道主義者更為睿智,而且小丑般的行為不會比神化后的人性更輕浮?!?/p>
嬉戲者
不管是神圣化或人性化的愚者原型,它都與童年的純真自然有關(guān)。特別是當(dāng)它以無賴般的行為來破壞規(guī)矩、喧鬧嬉戲時,它總是表現(xiàn)出善于欺騙的特質(zhì)。他們有如宮廷中的弄臣,善于機巧創(chuàng)新,總能想出一些新花樣以避免無聊。
在威尼伯格故事集(Winnebago Cycle)中的主角魏克匠克格(Wakdjunkaga),欺騙鴨子說,如果它們閉上眼睛跳舞,他就為它們唱歌。然后,當(dāng)它們在跳舞時,他就一只只地將它們勒死,然后放進袋子里,直到有一些鴨子終于發(fā)現(xiàn)到他的詭計,才趕緊飛走。他的詭計雖然會讓鴨子送命,但是卻不會邪惡兇暴。他只是以他無比的智慧抓到最肥美的鴨子,并給了自己一頓豐美的晚餐。
愚者喜歡較量心智,甚至在最危險的情況下也樂此不疲。也許是因為他喜歡以玩笑詐騙來得到他所要的樂趣,而且,愚者也不容易被騙。他們常常能看穿別人的用心,因此不像天真者般常受愚弄。愚者也會因為喜歡玩“游戲”而上鉤,許多時候,他會扮演天真者或傻瓜,以機智勝過想詐騙他的人,例如,他會假裝是個玩牌新手,以贏得更大的賭金。
在最低的層次,游戲只是為個人利益或好玩而已。小孩喜歡玩,他們討厭無聊,如果沒有足夠的正當(dāng)游樂,他們就會玩些不正當(dāng)?shù)挠螒?,像是喧囂吵鬧、調(diào)皮搗蛋等,好讓父母上鉤。
小孩在許多時候,都是在頑皮惡作劇,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在發(fā)展他們的創(chuàng)造力。孩子愛玩搗蛋的天性一點都沒有錯,如果我們只是讓小孩子坐在學(xué)校的椅子上,做一些無聊又重復(fù)的功課,也就難怪他們會缺乏創(chuàng)造力了。當(dāng)然,這也就是為何后來有許多大公司必須花費大筆錢,來供那些主管們嬉戲玩耍,好讓他們的思考較有創(chuàng)意。
其實,許多時候大多數(shù)的成年人也在玩游戲。那不僅是紙牌、網(wǎng)球或是指手畫腳等游戲,而是政治游戲;他們在工作上、在家庭中、在團體或政治組織里都玩這種游戲。當(dāng)無聊時,他們也會制造些喧鬧騷動的場面,以產(chǎn)生戲劇性的危機效果好讓自己忙碌。在艾瑞克·伯恩(Eric Berne)的溝通分析術(shù)《人們的游戲》(GamesPeople play)一書指出,只要我們繼續(xù)玩這些大人的游戲,我們就會不切實際,也不能彼此親近。這種游戲中的危險處,不在于他們所玩的游戲,而是他們已被自己的愚者原型所愚弄,以至于不知道自己在玩游戲。這種情形通常意味著他們的愚者原型受到壓抑,并且以負(fù)面的形式支配著他們。溝通分析能夠幫助人們改變所玩的游戲;它可以使人覺察和意識到自己所玩的游戲,然后才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繼續(xù)玩那些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