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兩日發(fā)生這般多事情,早忘了自家院中那拴著的棗紅小馬,如今一憶,似乎昨晚馬就已不見了。
不免忖道:“馬兒肯定是受到尸人攻擊,自行掙脫韁繩逃了。馬兒力氣大,逃得快,荷心妹子則是個(gè)嬌小女子,卻又怎般逃得了,她還這般年輕,就……”想到此處,傷心不已。
曾老頭雖知道荷心身受重創(chuàng),手腳亦還不能動彈,便就是死不了,怕也落不得好兆頭,只是心下還是有些疑惑,怎般尸人在這,她卻不見人?見張大膽傷心不忍,便寬慰起他道:“吉人自有天佑,荷心姑娘道行莫測,張兄弟大可放心就是。況且找不見人,未免不是件好事,興許她突有急事,不及相告,便先走了也未嘗沒有可能?!?/p>
張大膽聽言還是傷心道:“曾兄不知,實(shí)那瘦棺內(nèi)還藏有一具尸人,妹子將其制服后,說是要借他對付老尸。可我們來時(shí),老尸還活得好,妹子和那尸人卻不見了,我想定是妹子出了什么變故,使喚不動那個(gè)尸人,反被其擄了走?!庇啄旰孟衤爠e人講到,有些尸人有擄人的慣習(xí),把人帶至一處陰暗僻靜地,來其享用,此時(shí)荷心和那尸人都無蹤,便就懷疑了起來。
曾老頭忖道:“果真這般,實(shí)就兇多吉少了,那姑娘來張兄弟家,不也是給尸人擄來的么?當(dāng)然這個(gè)事情,暫還不要告知張兄弟的好?!?/p>
忽地,張大膽一急,道:“那……這……”急急跑到屋前,埋頭在地上搜尋著什么?
曾老頭跟上去,奇怪道:“張兄弟在找什么?”
張大膽道:“回來時(shí)在路上撿的東西,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東西圓鼓鼓的,怎么像是一顆腦袋瓜子。應(yīng)該是滾落在這一片,怎就死找不見?!?/p>
曾老頭也想起來,先前似見著一個(gè)圓形物體從院里飛出,當(dāng)時(shí)因?yàn)榇_過昏暗,一時(shí)也不見那是什么,后見張兄弟捧起來,也無異議,便就沒再深想,但斷無料到那會是一顆頭顱。他細(xì)致瞧了瞧張大膽胸襟袖臂,未見著半分血跡,心中頓就打消那會是一顆頭顱的念頭,道:“張兄弟不用再找,那決計(jì)不會是一顆腦袋?!?/p>
張大膽道:“曾兄何以這樣講?”
曾老頭道:“活人斷了腦袋,哪有不流血的,便就是死人尸人,那也無例外,兄弟身上既無半絲血印,故我斷言那決計(jì)不會是一顆腦袋。再者,人頭留有毛發(fā),五官凹凸不整,觸手當(dāng)應(yīng)覺出?!?/p>
張大膽想想也是,便就不再找尋。
忽聽活眼神算道:“天色已不早,你們二人快快過來?!?/p>
兩人過去,活眼神算又道:“老尸已燒成了灰,張兄弟可去那灰堆里扒扒,瞧有尸人的利牙沒有。”
張大膽依言前去找尋,不近灰前不知,但聞一股如牛糞般的臭味直熏鼻門,好在平日殺豬宰牛,聞慣了腥臭,待一適應(yīng),便不覺異味了。
曾老頭道:“火這般大,連骨都燒沒了,哪還有利牙存著的道理?”
活眼神算道:“佛家云:‘吃齋誦經(jīng),便其佛也’,凡是高人仙化,灰中必存佛骨舍利。歷小姐死去這般久,亦可尸骨不腐而活,中間定受天地陰陽之滋養(yǎng)。倘張兄弟走得運(yùn)氣,或真揀得到她的尸牙也未必不可能?!?/p>
曾老頭不懂道:“此話怎講?”
活眼神算道:“尸牙要得完存,斷得要玄機(jī),瞎子難斷她成尸后害了多少男女,若兩者人數(shù)均等,陰陽不差,就極可能留有尸牙。其二,張兄弟先前遭得尸人傷害,尸毒已然侵體入腑,此時(shí)瞧著似無大礙,然過得三五日后,便不再好說了,但若能得此老尸利牙,尸毒便可輕松去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