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的東西 總是在身旁一閃就過去了
專欄作家、策展人 翟頔
旅行有時候是個難題:目標(biāo)太明確,想象空間可能??;漫無目的,會擔(dān)心漏掉了什么。沒有恰到好處的旅程,只有恰如其分的心情。生活也大致如此,旅行方式和生活方式可以互為對照。我無法對照張樸,即使讀完這本書,他的北歐生活和他的歐洲旅行,對我仍是謎。我迷惑在他細(xì)致的文字中,迷惑在他觀察那
些城市的角度里,我看不清楚這個敘述者,我的腦子里全是這樣的場景——“Bendik Giske 是Nils Bech 最為信賴的伴奏之一,兩個典型的北歐帥男,擁有美麗的面孔和身材,在舞臺上,經(jīng)常演奏和演唱到情緒高漲,他們可以把上衣都脫掉,展露一種中性的不可捉摸的美”(摘自《奧斯陸——木紋鐫刻的流年歲月》)。
時尚、場景、書、電影、人物、故事,是張樸的詞匯,旅行是段落,是句子,是標(biāo)題。
我不認(rèn)為張樸是在寫一本和旅行相關(guān)的書,甚至和服裝、時尚的關(guān)系也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密切。這是一本青春心靈筆記,沒有重大事件,沒有驚心動魄,只有曖昧、豁達(dá)和堅持,這些都讓我肅然起敬——除了我們拼命捍衛(wèi)的個人理想和情感,還有什么最值得在青春的旅途時刻濃墨重彩?
我喜歡張樸寫巴黎時所說:時間像一座橋,從此岸到彼岸。也喜歡他寫希臘時的描述:對于一個地中海國家,時間從來不是一個嚴(yán)肅和認(rèn)真的概念。我注意到他對時間的關(guān)注,以及在時間面前的宿命,還有他在北歐寒冷之下的熱烈。
張樸藏在心靈深處,文字的背面,我們在安靜的夜晚遇見他,也可以在熱鬧的陽光下遇見他。讀他的書,是愉悅的,收放自如。
我和張樸有同樣的經(jīng)歷,也在寒冷的異國他鄉(xiāng)游學(xué),閱讀這本書時,我會突然心動,或者心酸,那不是憂傷,是莫名其妙的感應(yīng)。游走在那些美好的城市之間,我保持“以離開的姿勢到來”,而張樸的姿態(tài)更多樣,但我念念不忘他在寫巴黎時引用的俄羅斯作家帕烏斯托夫斯基的那句話:“一切好的東西,總是在身旁一閃就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