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哥們兒,小心點?。?)

怦然心動 作者:(美)文德琳·范·德拉安南


如果你以為朱莉的爸爸——一位又高又壯的磚瓦工——會打理院子,那就錯了。據我媽媽透露,他把全部業(yè)余時間都用來畫畫了。他的風景畫對我來說沒什么特別的,但是從價簽上看,他很看重這些畫。每年梅菲爾德縣交易會上都能看到它們,我爸媽從來只說一句話:“如果他肯把花在畫畫上的時間拿來打理院子,世界會變得更美好。”

我媽媽和朱莉的媽媽有時聊天。我猜想媽媽比較同情貝克夫人——她說她嫁了一個夢想家,所以,他們倆當中總有一個人過得不快樂。

那又怎樣。也許朱莉對美的敏感正是遺傳自她爸爸,并不是她的錯。但朱莉總覺得那棵無花果樹是上帝送給我們宇宙中這個小小角落的一份禮物。

三年級和四年級的時候,她經常和哥哥們一起坐在樹杈上,或者剝下大塊的樹皮以便沿著樹干滑到杈彎。無論什么時候媽媽開車帶我們出門去,總能看見他們在那里玩。我們等紅燈的時候,朱莉就在樹杈間蕩來蕩去,總是快要摔下來跌斷每一根骨頭的樣子,于是媽媽就會搖著頭說:“你永遠也不許像這個樣子爬樹,聽見沒有,布萊斯?我永遠也不想看到你這樣!你也是,利奈特。實在太危險了!”

姐姐一般會翻個白眼,說“廢話”;而我則把頭躲到車窗下面,祈禱在朱莉還沒把我的名字喊得震天響之前趕緊變燈。

我確實試著爬過那棵樹,只有一次,在五年級。在那之前一天,朱莉幫我把風箏從樹上那些會“吃玩具的葉子”里取了下來。為了取我的風箏,她爬到特別高的地方,下來之后一臉淡定。她沒有扣下風箏作為“人質”,也沒像我擔心的那樣撅起嘴巴不理我。她只是把風箏遞給我,然后轉身走了。

我松了口氣,同時覺得自己太遜了。當時我看到風箏掛住的位置,馬上認定它已經回不來了。但朱莉不這么想。她二話不說就爬上樹幫我拿下來。嘿,這真讓人尷尬。

我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她到底爬了多高,然后第二天計劃至少爬到比她高出兩根樹枝的位置。我攀上了第一個大的杈彎,向上爬了兩三根枝杈,然后——只是想看看自己進展如何——我向下看去。

大——錯——特——錯!我仿佛站在帝國大廈的頂層,沒系安全帶。我試著抬頭尋找昨天風箏掛住的位置,但是根本看不見。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爬樹白癡。

上了初中,我以為朱莉會從此消失的夢想也破滅了。我需要坐校車,而那個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也是。我們這一站大概有八個學生一起等車,總是吵吵嚷嚷的,算是緩沖地帶,但絕不是個安全地帶。

朱莉總想站在我身邊,跟我說話,或者用別的什么方法來折磨我。

最后她選擇了爬樹。一個七年級的女孩,開始爬樹——爬得高高的。為什么?因為這樣她就能居高臨下地沖我們喊:校車離這兒還有五……四……三條街!一個掛在樹上的流水賬式交通崗哨!每個初中同學每天早上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她說的。

她想叫我爬上去跟她待在一起,“布萊斯,上來呀!你絕對無法想象這兒的景色有多美!太神奇了!布萊斯,你一定要上來看看!”

是啊,我都能想象出來:“布萊斯和朱莉坐在樹上……”二年級的往事,難道還陰魂不散嗎?

一天早晨,我刻意地沒有向樹上看去,她忽然從樹杈上從天而降,生生地撞到了我。心臟病都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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