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機場上空空蕩蕩,沒有什么東西可燒的時候,這些家伙就拔根旗帶回機艙 你對他們毫無辦法,因為上空還有其他日機在對著地面掃射,這時候沖上去,唯死路一條。
在這種情形下,中國人對在緬甸集訓的志愿航空隊寄予了無限期望。重慶政府在資金相當困窘的情況下,仍開出賞額,規(guī)定飛行員每擊落一架日機,就獎勵隊員五百美元。
然而,從那里傳來的消息似乎并不美妙,有人說志愿航空隊的紀律十分糟糕,哪里是什么訓練有素的航空隊,分明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暴民”。
耐人尋味的是,帶出這一消息的并非別人,正是前去緬甸視察的美國軍事代表團。
說志愿航空隊是“暴民組織”,來源于代表團的切身感受。
當他們走近飛行基地時,沒有看到立正姿勢擺得有模有樣的歡迎隊伍,卻看到地上到處錯落的空啤酒瓶。
只要不在訓練時段,這些美國牛仔完全沒有紀律可言,打打鬧鬧的惡作劇充斥著每一個角落,甚至有位飛行員被大家選為“東瓜國王”,在慶?!凹用帷睍r,腦袋上還挨了啤酒瓶,不得不讓醫(yī)生給縫針。
美國軍事代表團的主要成員也都是正規(guī)軍人,平時接受的無外乎是紀律嚴明這一套,于是回去后他們就向上寫了份報告,說志愿航空隊就算是參戰(zhàn),也堅持不了兩個星期。
事實上,陳納德實施的管理方式,就和現(xiàn)在的微軟等企業(yè)一樣,是一種快樂管理。
陳納德和洋小伙們要以快樂贏天下
陳納德明白,他所制訂的戰(zhàn)術,對飛行員個人的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都要求極高。只有讓小伙子們在生活中做到隨意和開心,到時他們才不會緊張,也才能充分發(fā)揮出他們的冒險潛能和機靈勁。
天才的作為,從來不是一般俗人所能理解的,面對外界的爭議與不解,成績才是反擊的最好武器。
1941年12月20日,志愿航空隊與來襲的日本轟炸機群在昆明上空不期而遇。
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后,日本對重慶的集中轟炸行動已經(jīng)結束,其主要目標也轉向昆明,因為那里是分發(fā)援華物資的集散地。
此時,日本海軍航空隊已移師東南亞,在中國大陸上空耀武揚威的變成了陸軍航空隊,值得注意的是,遠襲昆明的這支陸航轟炸機群卻并無戰(zhàn)斗機用于護航。
人一自大,腦子里往往就不存在“規(guī)則”二字。淞滬空戰(zhàn)時,海軍航空隊以慘重的代價總結出一條規(guī)則,即轟炸機必須由戰(zhàn)斗機護航。這條規(guī)則曾經(jīng)被兩家航空隊視為金科玉律,如今則早就被拋到了爪哇國,原因很簡單,都可以到對方機場去拔旗了,還不是想炸哪里就炸哪里,要戰(zhàn)斗機作甚?
然而,單純的轟炸機群也并不容易對付。
經(jīng)過四年在華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積累,日本轟炸機飛行員大多是精于空中格斗的高手,尤其戰(zhàn)術紀律非常嚴格,轟炸機編隊的每一架飛機都可以做到高度協(xié)同。
陳納德破解轟炸機群的法子,同樣是擊其弱點。
日本的榆木腦袋們已經(jīng)被訓僵化掉了,只知道擺一種陣形,只要你想辦法把陣形打亂,他們就會像一群被拔掉電源的機器人那樣停止運作,這時候你想怎么點名就怎么點名。
志愿航空隊沖過去后,當頭便是“要你命三板斧”:高速俯沖,瞬間猛射,高速脫離。
日本人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詫異的戰(zhàn)術,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
和陳納德預計的一模一樣,被攪亂之后的轟炸機根本不知如何應變,個個像丟了魂似的停留在原先的位置,幾乎是任人宰割。
這一頓嘁哩喀喳的大嚼,對于喜歡在地面嬉笑打鬧的“暴民”而言,與其說是在激烈戰(zhàn)斗,倒不如說是在享受一場盛宴。
有一個隊員連著擊落兩架轟炸機,剛想繼續(xù),一扣扳機,機槍卻卡了殼,氣得他大罵飛機制造商是一伙奸商,竟然在這要命的關頭誤人好事。
然而著陸檢查后才發(fā)現(xiàn),不是機槍出了毛病,而是他過于興奮,按著扳機的手一刻不停,結果幾分鐘就把子彈給打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