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上,賢一郎一睜開眼,就看見泰勒少校站在禁閉室的鐵床邊,用一副不高興的表情瞪著他。
賢一郎揉了揉眼睛,等待意識完全清醒。他感覺自己身體的每個關節(jié)都在疼痛。昨晚的事情猶如大壩泄洪般,一股腦地涌現(xiàn)在腦海當中。賢一郎呻吟了一下后,轉(zhuǎn)身趴在床上,將臉埋進枕頭里,感覺整個腦袋好像要從內(nèi)部爆炸裂開似的。
“想起來了嗎?”泰勒少校問道,“原本是我一點好意,安排酒保按照你的酒量給你的酒。不過,你還真是大鬧特鬧了一場??!”
賢一郎的臉仍舊埋在枕頭里問道:“你的好意?”
“下午的課結(jié)束后,你來向我要啤酒喝。你說,你想趁著嚴格訓練的空當,稍微放松一下,不是嗎?”
賢一郎這才想起,好像確有其事。
“我好像喝太多了?,F(xiàn)在幾點了?”
“星期天早上十點了,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嗎?”
“喝了很多酒后,和六名水兵打了一架對吧?我記得應該是這樣沒錯?!?/p>
“那是最后了!一開始,你和兩名上兵軍銜的水兵發(fā)生了爭執(zhí),騷動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p>
“我打贏了吧?”
“那兩個人都被你打得跟豬頭一樣。三十分鐘后他們的同伴趕來幫忙,才好不容易能跟你對打幾下。話說回來,酒保的桌子、啤酒機全都壞了。損害賠償?shù)牟糠郑犝f會來向情報部要的,要一百二十塊美金!”
“等我的合約金進來的話,就從那里扣吧?!?/p>
“別開玩笑了。如果你喝酒習慣太差的話,我可不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你。我要打電話給舊金山市的警察。”
賢一郎面露不悅地說:“他媽的!我哪里知道你的諜報工作是怎么回事?隨便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泰勒少校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后說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自暴自棄了?去西班牙之前,你那樣子喝過酒嗎?”
“你是什么意思?”
“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就像是自己在虐待自己的身體一樣。槍殺舊金山工會老大時也是一樣,與其說是你膽大,我卻覺得你是從一開始,就期望有場激烈的槍戰(zhàn)和追殺似的。不管是要殺什么人,都不會有人特地守在對方住宅門前的。你明明可以采取更巧妙而且危險性低的手段吧!”
“我喜歡單純的解決方式?!?/p>
“自殺,的確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法?!?/p>
“少校,你走吧。”賢一郎忍受著頭痛和肌肉酸痛說道,“像這樣的早晨,我心底總是會浮現(xiàn)出一句話,而且樂于回味它?!?/p>
“那句話是什么?”
“那就是‘這個世界不值得我生存,那是個愚蠢、無聊的世界’?!?/p>
“宿醉的第二天早晨,很多男人腦袋里都有這種念頭。”
“凡是男人,都應該要對這點有著清楚的認識?!?
“下周繼續(xù)上課!”泰勒少校改變了語調(diào),在他的話語中略帶同情,“等你調(diào)整好身體后,再過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