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手機響了,是勞拉打來的。
“你給我打電話了?”
“是的?!崩准f。
“你怎么不留言呢?”
“我……沒想起來有什么話好說,真的?!?
“不用這樣,想什么就說什么好了。”
“明白了。實際上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接了個新案子?!?/p>
“太好啦?!眲诶吲d地說,“什么樣的案子?”
“搶劫殺人?!?/p>
勞拉不說話了。
“好吧,實際上殺了兩個人。”雷吉加了一句,語氣里既帶著吹噓,又帶著抱歉。
“我以為你不會接刑事案件了。”勞拉說著,關切地輕輕嘆口氣。
“這回情況很..特殊?!?/p>
“我明白了。好吧,我很高興你給我打電話..不管怎樣你是給我打電話了,我剛才還正想給你打電話呢?!?/p>
“這個電話就是你給我打的?!?/p>
“哦,當然。”她笑起來?,F(xiàn)在輪到勞拉了,她像剛才雷吉一樣尷尬,聲音聽上去有些慌張。
“我剛才想跟你說,明天我就要回倫敦了。”
“我以為你還要打上兩周的獵呢?!?/p>
“我有短暫的假期,我想正好我們可以聊聊。”
現(xiàn)在聽上去她不那么慌張了;現(xiàn)在她的聲音生硬而正式。雷吉心里一下子涼了。
“當然。”他說,“到時候給我打電話?!?/p>
“好的?!彼f,“我得走了,去整理行裝?!?/p>
掛了電話。
雷吉打完電話,轉彎到了貝克街的大樓,又一次像難民一樣躲了進去。
勞拉突然要回來,肯定有什么事情。他不想去猜測,無論如何他都有正當理由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得為接下來的聽證會做準備。
他從抽屜里拿出警方的文件和私人調(diào)查員的報告,又一次仔細閱讀起來。所有這一切都重新印證了他的第一印象:一位全心投入工作的黑色出租車司機,為了數(shù)額不大的財物多次搶劫,又為了蠅頭微利去殺人越貨,毀掉他利潤豐厚的事業(yè),這非常不符合邏輯也沒道理。
可是雷吉心里的感覺在法庭上是不起作用的,他知道在預審聽證會上,自己根本沒有什么好牌可出,法庭會受理這樁指控的?;使谠V訟服務社看上去非常急于打贏官司,實際上它也真的很需要這么一起證據(jù)確鑿的案子來起訴。如果明天雷吉在聽證會上辯論失敗了,那么他不僅僅會惹怒法庭,還會把將要在審判時提出的論點提前泄露,這樣一來對辯護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