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出嫁(20)

天璋院篤姬 作者:(日)宮尾登美子


拜領(lǐng)詩句后,忠熙賜予近江一組手提箱,信姬則賜予四組糕點櫥。

之后,忠熙又賜使者一行人色紙五張、紗綾三卷,忠房賜下純白紡綢兩匹、絲綿五把,信姬則賜予兩卷縐綢、兩卷紗綾,皆送往京師藩邸,作為回禮送給島津家。

十九日,兩位代表第三次來到近衛(wèi)家,感謝近衛(wèi)家的恩典,為所有儀式畫上句號。二十一日清晨,一行人離開京師,踏上歸程。閏七月是一年中最為炎熱的時候,故選擇了較為涼爽的木曾路。然而,又有誰能想到,意想不到的噩耗竟會在一行人離開京師之后傳來。

此時,身在江戶藩邸的虎壽丸書法功夫漸長,上月月底第一次動筆寫了“伊”、“呂”兩個大字,令齊彬心花怒放。不料訂婚使者一行人正要踏上木曾路的二十三日早晨,虎壽丸在習(xí)字之后突發(fā)腹痛,又伴隨高燒,意識逐漸模糊,腹瀉不斷。二十名醫(yī)師立刻趕往虎壽丸枕邊,但回天乏術(shù),次日二十四日丑時,虎壽丸斷了氣。

虎壽丸去世時,距離發(fā)病不足十六小時,年僅五歲。家中上下無不愕然。

奧中,女中哭成一片,表內(nèi),藩士們垂頭喪氣,甚至有人憤然起身,將虎壽丸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連天花板和地板都沒有放過。

事出有因:表面上“由羅騷動”已告一段落,但由羅夫人之子久光尚在人世,對島津家繼承人之位虎視眈眈,用心昭然若揭,況且齊彬之前的六位公子也盡數(shù)夭折,實在令人起疑。

長子菊三郎一個月大時歸西。長女澄姬四歲、次女邦姬三歲,而次子寬之助四歲夭折時,竟在地板下發(fā)現(xiàn)了詛咒人偶,引得齊彬派人士無不憤然。三子盛之助四歲逝去,四子篤之助身患怪病,日漸消瘦,三歲時病故。

家中對五子虎壽丸的期待不言而喻。為此,齊彬早早為他定下近衛(wèi)家的婚事,祈求他能平安長大,不料婚事剛定,他便不幸夭折。如此現(xiàn)實,何等殘酷。

二十三日半夜,篤姬聽聞虎壽丸狀況危急,腦中頓時浮現(xiàn)出齊彬的身影。

父親該有多么擔心……想到這兒,篤姬點亮擺在床邊的佛像,誠心祈禱,直到蠟燭燃盡。

次日上午,表使將消息通報小之島。小之島告知幾島:“請公主們前去表書院集合?!?

篤姬這才知道,虎壽丸短暫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島津家,不,父親齊彬?qū)弁杓挠锜o限希望。篤姬不僅心疼夭折了的虎壽丸,更為齊彬感到惋惜。篤姬與其他幾位姐妹按照順序,默默行一禮,與虎壽丸的遺體告別。期間虎壽丸的貼身女中號啕大哭,齊彬也顧不上責備她們,一言不發(fā)地低著頭,臉上不住地冒汗。

果不其然,當晚齊彬便一病不起,甚至無法起身參加后天在大圓寺舉行的虎壽丸的葬禮。

島津家則二十七日向幕府稟報此事,又派御小納戶川上鄉(xiāng)兵衛(wèi)前往京師近衛(wèi)家,傳達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天夜里,齊彬的病情進一步惡化,意識模糊,全家上下憂心忡忡。

由羅夫人的怨念,不僅影響到了七名公子,甚至危及到了英明神武的家督齊彬!藩內(nèi)一片騷然。

八月一日,近侍們經(jīng)過討論,認為事已至此,只得祈求神明佛祖保佑,于是眾人派出井上逸作為代表,十七日前往目黑,向神社內(nèi)的不動明神祈愿。英姬也派八十島代替自己前往參拜,順道祈求虛弱的姬能夠健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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