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憂郁象個孩子一樣
總是希望把水晶球投入到籃框里
你在北京上海廣州臺灣
你在黃河秦嶺長江喜馬拉雅山
你在每個黃色的恩賜之地
你在黃昏的街上游蕩發(fā)現(xiàn)無處可去
你在領悟海領悟云領悟天空領悟自己
你在兩個街區(qū)外找到那個圣女狠狠地搞了一下
你始終保持著溫柔的推土機風格
你在鄰居昏暗的屋里吸著金橋
聽著Potishead快樂的升入天國
你在超級市場里拼命采購買著健康食品
買著洗頭水買著帕馬拉特買著夢幻
你在蘭桂坊狂飲宿醉至天明
在黎明的微光中
在黃色出租車里陷入純藍色深深的憂郁
你的憂郁象個孩子一樣
天真無知粗野而有無助
你在黎明正午黃昏和子夜
你在街上床上地上或天上
你在深思熟慮后感到茫然若失
你在領悟旗幟領悟汽車領悟VCD
你在25層大樓的小隔間里機器般的工作
你需要錢它可以治病可以買下未來
你在晚飯前和情人干得天翻地覆
你需要新鮮你需要混亂你和愛人沒了感覺
你在看書看尤利西斯看南回歸線看飄
看魯迅看王小波看新聞周刊你仿佛看透了一切
然后你的眼淚從墨鏡后面流了下來
你又一次陷入了那純藍色的
深深的憂郁
你的憂郁是中國的憂郁
閃亮狡詐虛無而孤獨
你在哭在笑在狂喜在悲傷
你在躲避在對抗再利用在奉獻
你領悟了人領悟了生活領悟了傷
似乎現(xiàn)代生活是一攤臭不可聞的垃圾
你在公寓里喝著西瓜霜聽著新聞
腦子里感傷地回憶著自己的童年
你在想著你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和以后越來越失落的第一千次高潮
你在床上生產(chǎn)線上廣場上和意識上
習慣地承受著無數(shù)打擊而不反擊
你在星期六晚上
也許是生命的最后一天的大屋里
跳著狂暴的空虛舞蹈
不停地搖不停的跳直至陷入
那永遠的的純藍色的深深的憂郁
——1999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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