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善果嗯了幾聲,議論了一陣子生態(tài)平衡呀,環(huán)境保護(hù)呀什么的問題,就慢悠悠地往屋里走。他們又走上了另一塊麥茬地,地里有一些牛呀,馬呀,騾子呀什么的,悠閑地在那里吃草,小胡緊走幾步,走到艾夢瑤身旁,指著幾頭牛,問她:“哎,艾助理,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艾夢瑤白他一眼,說:“那誰不知道呀,牛唄。”
“能說出來它是什么牛嗎?”小胡問。
“牛就是牛,還能是什么牛!”艾夢瑤說。
小胡不懷好意地笑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彼钢切┡#悬c得意地一一解釋道:“像那樣的,叫黃牛,這樣的,叫牦牛,那頭叫犏牛,是黃牛和牦牛雜交的后代。這挺復(fù)雜的,一時半會你也搞不清,你還‘那誰不知道呀,牛唄’,我給你說,這里頭學(xué)問大了,有些農(nóng)村的青年都未必能弄明白,不要說你了?!?/p>
走在一旁的馬維存聽到這些,心里暗笑,心想這小胡真能賣弄,就指著另一頭牛問小胡:“那你說說那頭叫什么來著?”
小胡一會兒說是牦牛,一會兒又說是犏牛。馬維存就說:“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這一頭叫嘎里巴,是黃牛趴了犏牛下下來的。犏牛趴了黃牛下下的,又叫二轉(zhuǎn)子。”他又指著旁邊的那頭問:“這一頭叫什么?”
小胡搖搖頭,說叫不出來。馬維存就說:“那叫毛扎子,是牦牛趴了犏牛下下的。還有那頭,叫什么?算了,我說了你也記不了那么多,你就知道蒙人家艾助理?!?/p>
小胡就咧開嘴沖著艾夢瑤笑笑,過了一會他又問艾夢瑤:“你知道這‘趴’是什么意思嗎?”
艾夢瑤眨著眼想想,說:“這你也好意思問,不就是交配的意思嘛!”
丁小凡聽了,對小胡說:“人家艾助理是聰明人,點到為止,不要問的那么細(xì)嘛。”
大家聽了,都哈哈地笑出了聲。
他們就這樣說說笑笑的,不覺走到馬維存的院里,馬維義已經(jīng)來了。進(jìn)了屋,宿善果和丁小凡上了炕坐下來,艾夢瑤又跨在炕沿上。馬維存問馬維義,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馬維義說:“羊已經(jīng)有人上山去抓了,酒拿了兩箱子,不夠了隨時拿。吹拉彈唱的,過一會就來?!?/p>
馬維存說:“好,千萬怠慢不得?!?/p>
大家坐下來,話題自然又扯到打井的事上了。丁小凡就說:“人家宿總今天來,就是要給鄉(xiāng)親們解決這個問題的。剛才,該看的都看了,該聽的都聽了,宿總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了,馬主任你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馬維存就說:“我先代表馬蓮溝的父老鄉(xiāng)親,謝謝宿總。到井出水的那一天,我給宿總立一塊碑,辦一臺秧歌子,敲鑼打鼓地把你請進(jìn)村,在這里鬧上七天七夜?!?/p>
宿善果聽到這里,就有點坐不住了,他動了動身子,笑呵呵地說:“你們這是將我的軍,逼我上梁山。那我就表個態(tài)吧:兩口井的資金,我出,跑批文,辦手續(xù)的事由丁主任負(fù)責(zé),你們看如何?”
大家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宿善果看他們這樣,就說:“你們信不過我呀?”
丁小凡一下子握住宿善果的手,激動地說:“哎呀,老同學(xué),誰知你來得這么痛快,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p>
宿善果說:“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說了,回去就辦打井的手續(xù),然后等馬主任用秧歌子來請我們就是了?!?/p>
馬維存、馬維義喜笑顏開,在地下手舞足蹈起來。馬維存對馬維義說:“還不打酒,愣著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