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FBI寄來的信扔到辦公桌上,拿起那一小堆記錄。第一張是車輛檢查,需要在城南的斯維貝克公路上進行。以前沒人做過,因為那條環(huán)路長達20英里,而且那里沒有別的任何東西。如果我在那個窮鄉(xiāng)僻壤閱讀車輛識別號碼,誰在這里保一方平安?下一張是縣檢察長凱爾·斯特勞布發(fā)來的,他可能想知道我為什么沒咨詢他就撤銷了對犯罪現(xiàn)場的封鎖。另一張是巡回法庭法官維恩·塞爾比發(fā)來的,詢問我星期三的審訊日期是否落實?!氨炬?zhèn)名人”專欄的厄爾尼·布朗也打過電話,想讓我在《杜蘭特報》發(fā)表一個聲明。最后一張上只簡單地寫著:我們來訪客了。我沖著她的背影喊道:“誰呀?”
“朱爾斯·貝爾登?!?/p>
該死?!八缪菟郊覀商竭€是地下城魔鬼了?”
“都是。還襲擊警察。我這里有份報告?!?/p>
我站起來,走出去,重新坐到她辦公桌上。我屁股還沒坐穩(wěn),那份檔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鼻子下。我飛快地翻看著。圖爾克孩子氣的字體讓我很煩。然后,我把報告夾到胳膊下?!坝腥私o朱爾斯喂食嗎?”
“據(jù)我所知沒有。”
“你想去繁忙蜜蜂餐館給他弄點吃的嗎?”
“那你想把這些報告處理完嗎?”
我站起來?!拔荫R上回來?!?/p>
“我會通知報社的?!?/p>
我從后門出去時,想到了我們辦公室后面那張小床和早餐廳。樓上還有兩個臨時牢房,樓下有個正規(guī)看守所。很多人都不明白看守所和監(jiān)獄的區(qū)別。看守所是縣級或者市級機構(gòu),監(jiān)獄是州級機構(gòu)??词厮ǔjP(guān)押兩種人:一種是犯了重罪或輕罪等著受審的人,另一種是已被裁定犯了輕罪但刑期只有一年或者一年以下的人。而監(jiān)獄里關(guān)押的都是犯了重罪,已被判刑,刑期一年以上的人。因此,依我看來,重罪和輕罪的主要區(qū)別是:輕罪犯可以留在家鄉(xiāng),可以吃多蘿西做的飯菜,重罪犯就得被關(guān)進羅林斯八英尺見方的牢房。
看守所的弊端是必須為犯人提供一日三餐。好在我們離繁忙蜜蜂咖啡廳只有三百碼,走下法庭后面那幾節(jié)搖搖欲墜的舊臺階,走過歐文韋斯特酒店和上城理發(fā)店就到了。唯一麻煩的是星期天,多蘿西不營業(yè),我們只好吃后面那個微型冷藏柜里存放的各種肉餡餅。
我走到法院后面時,抬頭看著那座建筑的窗口,希望凱爾·斯特勞布或維恩·塞爾比不會看到我。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車都在停車場上,便在心里記下今天晚些時候得和這些權(quán)威人士打交道,可能還得親自拜訪。等我走到理發(fā)店時,一想到餅干和香腸的氣味,酸痛的雙腿也邁得更快了。繁忙蜜蜂坐落在清溪上那座橋邊,房子明顯向水面傾斜,是一座典型的阿利斯泰爾·麥克林(Alistair MacLean)偵探小說中的建筑。門上的小鈴鐺宣告我的到來。幾個狩獵者提起頭來。我一個也不認識。我在收銀臺一端的一張圓凳上坐下,拿起報紙,看到報上有張照片是弗格和搜救隊正站在哈德遜橋附近吃面包圈和喝咖啡。我高興地看到《杜蘭特報》捕獲到了這件事的重點。照片上方是中等字號的大標題:本地青年死于槍擊事件。事件,這樣說很好,至少城里的人都沒把這事說成黑社會風(fēng)格的兇殺案。我猜我該請厄爾尼·布朗喝杯茶,接受他的采訪。我把報紙折疊起來放到柜臺上,準備快速瀏覽一下。這時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被輕輕推到我面前?!澳阍诳磰蕵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