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常覺得全部都是娛樂版?！?/p>

美國好像到處都有漂亮老太太，甚至當(dāng)年的墾荒者也認(rèn)為馬和女人最重要。我估計多蘿西·考德威爾大約六十五歲。在我的記憶中，她一直是繁忙蜜蜂的女主人。這地方之所以取了這個名字，是因為多蘿西聲稱她和拿破侖有精神聯(lián)系，還因為她酷愛蜜蜂，收集了很多，都擺放在切肉板上方的架子上，有木頭蜜蜂、陶瓷蜜蜂、填塞蜜蜂、玻璃蜜蜂，以及每一種可以想象出來的蜜蜂。鎮(zhèn)上還有一支小十字軍，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幫多蘿西收集蜜蜂。我滿意地注意到，展示架一端那只很小的細(xì)瓷蜜蜂是從越南輾轉(zhuǎn)東京來到這里的。這餐廳的名稱還與一個事實有關(guān)：多蘿西知道全縣的每一個小道消息。如果我真的想知道周圍究竟在發(fā)生什么事，我就會找她談。天啦，她可能知道誰殺了科迪·普里查德。于是，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翱频稀て绽锊榈率钦l殺的？”

她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問的不是科克·羅賓吧？”

“他也失蹤了？”

她用指關(guān)節(jié)敲敲柜臺，向我湊過來?！斑@是本周你們第二次來這里詢問我這個問題了。你們是不是把我當(dāng)成嫌疑犯了？”

我咬住嘴唇，想了想?！拔覀儗δ愕膽岩珊蛯ζ渌说囊粯??！?/p>

“好?，F(xiàn)在沒什么有趣的事，我更喜歡神秘和危險的氣氛?！彼粗乙赶?。這不是我第一次帶檔案到這里來了?！澳鞘钦l的？”

“朱爾斯·貝爾登。”

她嘆息一聲?！班?，天啦。”然后，她抬起頭來?！袄弦惶?？”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老一套是什么呢？”

“人人都有自己的老一套?！?/p>

“那我就吃老一套吧?！?/p>

我喝了一口咖啡，把文件夾放在柜臺上，開始看報?！熬旁露巳绽杳鳎焐幊?，空氣寒冷……”狄更斯風(fēng)格?！啊谝坏罎窕臏峡采?，科迪·普里查德的生命不光彩地終結(jié)了……”?？思{風(fēng)格?！肮娰|(zhì)疑這個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斯坦貝克風(fēng)格?！八懒??！焙Ｃ魍L(fēng)格。

1951年，厄爾尼畢業(yè)于懷俄明大學(xué)英國文學(xué)專業(yè)，找到一份工作，成為《杜蘭特報》唯一的員工兼主編。我最喜歡這份報紙的兩個部分：編輯版的“本鎮(zhèn)名人”和“摘要”。前者的編輯是厄爾尼，后者是露比對這個第四產(chǎn)業(yè)的貢獻(xiàn)。我這位調(diào)度員的摘要是以警察局的報告為基礎(chǔ)，用極其不真實的風(fēng)格撰寫的。結(jié)果你就會在報上看到這樣簡潔的敘述：“克勞街報告丟失一頭豬。出動警察。沒找到豬?！蔽颐刻於及验喿x這些摘要當(dāng)成禪修時刻。

一大堆上面澆著香辣肉汁的餅干出現(xiàn)在我面前，緊接著是幾把卷在餐巾紙里的餐具。老一套。她伸手從爐子上端過咖啡壺，給我重新倒?jié)M一杯?！澳俏也率侵鞝査埂へ悹柕歉傻摹！?/p>

“除非那孩子是乙醇中毒?！蔽矣玫恫媲虚_被肉汁粘到一起的餅干。在美國，只有在這里你才能吃到香辣香腸肉汁。味道好極了。

一根涂著指甲油的手指敲敲文件夾?！翱梢詥?？”

“請?！彼盐募A打開，開始閱讀圖爾克的報告。

不一會兒，她就問：“這個小屁蟲。這是什么……”

“拜托……我還沒看過呢。別壞了我的胃口。”她把手肘支在小鵝卵石圖案的麗光板上，用拳頭托著下巴，用那雙冷冷的淡褐色眼睛直視著我?！霸趺蠢玻俊业木捉缆曁罅藛?？咋回事？”

“我就是喜歡看你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