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 喪
送走了這個精明干練的當(dāng)鋪老板之后,我也顧不得再去琢磨剛才那對血饕餮的真假,慌忙收拾東西趕奔火車站。剛才我老爹來電話說家里的老太爺剛過世,現(xiàn)在全家老小都得回去忙活這堂白事。我自然也沒有落下的理由。春運的余波還未平息,我站在擁擠的火車車廂連接處,靠著行李箱子反復(fù)回憶著之前在客廳里出現(xiàn)的幻覺或者說是夢境,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
單憑我醒來之后那對血饕餮是在桌子上這點就可以肯定我絕不是在做夢,但如果非要說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似乎又有些讓人難以接受,畢竟我又沒有精神上的問題,憑空臆想出來那樣的場景對我而言也不怎么現(xiàn)實,而除去這兩點之外,那對血饕餮本身也很是讓人起疑。
按說這些年在我手底下經(jīng)過的冥器,形形色色的也有不少了,別的不論,單就眼力這方面我就不是市面上那些所謂的專家可以相比的,平日里更是很難再碰見讓我打眼的東西??山裉炱褪悄菍ρ吟炎屛覍嵲谑怯行┏圆粶市星椋瑤缀踉粤艘粋€大大的面子,如果不是中間被什么東西那么一嚇,再加上我老爹電話里的催促,估計我再磨蹭一會兒就只好說實話了。
車廂里人聲鼎沸,喧囂中我反復(fù)回憶著接手血饕餮之后的每一個細節(jié),想從中找出些頭緒,可是腦海中的思路越理就越亂,最后除了那對血饕餮身上詭異的線條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值得思索的地方。周圍濕熱的空氣催得人心里一陣陣煩悶,我搖了搖頭,索性不再去想,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記憶里徘徊,淡淡的猩紅始終揮之不去。
列車轟隆轟隆地向前疾駛,到達碧水站時天色已經(jīng)漸黑了,我下了火車直接搭上了最后一班開往附近郊縣的長途汽車,又顛簸了四十多分鐘才終于摸到了老家的那個小村子,山腳下我們家的祖宅就在那里。也不知一大家子人都到了多少,居然一個來接的都沒有,我悶聲抱怨著拎起箱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