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早啊,小子!
阿瑟要了根煙,吸上第一口后,有些難為情地開口。
阿瑟:那個……昨天……
上海笑著,趴在他耳邊低聲地說:昨天你很棒。
說完,端著咖啡坐在連接處的垃圾袋上看著風景,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阿瑟撓著頭,平靜地吸著煙:你確定,是我……很棒?
上??┛┑匦χ盒∽?,動物生下來就會跑,這是天性。
忽然間,阿瑟反應(yīng)了過來,他一邊咬著牙,一邊點著頭,一邊四處巡視著,到底哪個烏龜王八蛋昨天上了上海的鋪子。
之后不久,列車駛進了終點站,阿瑟背著他的行李第一個竄下了車,而后,揪住了一個比他高一頭的中年男子,用賣烤腸的小販屁股下面的折疊凳,狠狠的抽到男人滿地找牙,而后,拉著上海在月臺上橫沖直撞地跑了。
上海:為什么打他?
阿瑟:沒什么,他往我方便面里放雙匯火腿腸。
上海:???
阿瑟:就昨天晚上。
上海始終不知道這個秘密。
他們在目的地旅行了三天,上??粗辛艘粭l紅色的腳鏈,上面還系了一把廉價的玉鎖,阿瑟堅持要付錢,上海沒有拒絕,那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送給一個女人禮物。臨走時,上海把《基督山伯爵》送給了阿瑟,兩個人留下彼此家里座機電話就匆匆分別了。那部永恒不變的座機電話發(fā)揮很大的作用,他上大學(xué)那年,她打通了那電話,詢問他的母親他在哪里,母親給了她地址,她再度聯(lián)系了他,突然間的就去看望了他,那次見面,他們都成熟了很多,他不再是十四歲的小處男,她也不再是二十歲的放蕩女,他仔細看著她,腳上還帶著那個玉鎖,他莫名的開心,帶著她去D市找了狗,并說,這是我朋友。他們在D市逍遙了一個星期,不知道什么原因,狗對上海贊不絕口,喜愛之情溢于言表,并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到了她掛玉鎖的腳腕上,口口聲聲地告訴她,我也要跟你交朋友!上海笑瞇瞇地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用大塑料袋灌了幾袋子扎啤,插上三根吸管后,狗和阿瑟兩個人以這一生最幸福的姿態(tài)醉翻了,等他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多條細長的鐵絲歪歪扭扭地捆綁在一輛警車頂部,上海早已消失不見。
他與她的第三次相見,也就是這次,間隔了很多年,他非常地驚訝,這種驚訝還伴隨著些許驚喜,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成熟的小伙子了,正當年華,而她,渾身上下都變了,變得像另一個女人,除了腳上的玉鎖和瘋子般放逐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已經(jīng)完全找不到“十四歲那個暑假”的影子了。她是來投奔他的,因為肚子里懷了一個孩子。
阿瑟:誰的孩子?
上海:不想說。
阿瑟點了點頭,思考了不到三分鐘,決定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