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2002,金華(11)

迷途:一個啤酒主義者的獨白2 作者:狗子


我不是沒有疑心她在編,文學(xué)青年中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是喜歡編個故事來自我沉醉的(女的似乎偏多),她在這方面的功夫我也沒少領(lǐng)教,但彼時彼景,我是不便于戳穿她的,一是怕麻煩,比如她可能會立碼跟我翻臉,二是我也沒什么證據(jù),徒顯刻薄而已,在這樣的心態(tài)下,我多次“靜靜地”聆聽她述說的一個又一個主題單一情節(jié)似曾相識的愛情故事,現(xiàn)在想,這也是她喜歡我的原因之一吧。聽完她姑媽的故事,我只是問她,那你姑媽現(xiàn)在是個小老太太了吧,她說不,一點不老,尤其是皮膚,又白又細,乍一看也就四十多(一準(zhǔn)兒的);我又說,那哪天你帶我去見見你姑媽?她語氣低沉地說,好啊。自然她一直沒帶我去過(這也是一準(zhǔn)兒的)。

其實,直接造成我們分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是個胖子。談不上有多胖,離“胖”還有一段,否則我也不會跟她談起戀愛來,但對我這么個酷愛瘦女人的家伙來說,她得算是個胖子了,尤其是在我們戀愛后期,在戀愛初期,我視她為“豐滿”。

就這么簡單。

遙想當(dāng)年

進入12月,金華不停地下雨,而且是幾天之內(nèi)稀稀拉拉不停地下,氣溫通常只有零上幾度,其中有一兩天達到零下,天氣預(yù)報說,今年這里冷得早。

我的御寒方式是跑步和喝熱的黃酒,這里的黃酒和紹興黃酒不一樣,是紅粬釀的,呈紅色,這里通常叫農(nóng)家土酒,我認為比紹興黃酒好喝,加熱后,口感熱辣酸甜,顏色也好,是半透明的淡紅色。但此酒后勁極大,而且其酒勁是突如其來的(這一點與紹興黃酒一樣),通常喝頭一斤時沒事,跟喝了一瓶啤酒的感覺差不多,于是我很自然要再熱一斤,兩斤熱酒下肚,情緒立時大大飽滿起來,這時還不醉,處于一種特別想干點什么的狀態(tài),就像汽車,此時剛剛過了起步期正在進入巡航速度,只想找條又寬又直的馬路(最好是高速公路)跑一跑。一般來說,我都能找到這樣的路,也就是我能一路喝下去,而且經(jīng)常喝到剎車失靈,直至油箱里汽油告罄,才不得不停下來,這時只好用別的車拖我——背我回家的哥們不只一個。

在金華,通常我在這個“巡航”狀態(tài)下要么去飯館旁邊的雜貨店邊喝啤酒邊往北京打電話,要么去藍堡接著喝。我記得似乎阿Q就是在這種狀態(tài)下調(diào)戲吳媽的,這種酒的酒勁突如其來無一點先兆,即一秒鐘之前此人還像模像樣若無其事,酒勁一來,此人要么人事不知,要么胡說八道喜怒哀樂頓時無常。我猜阿Q那天喝得就是這類酒,于是便不免多喝了幾杯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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