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內憂外患(5)

一言難盡:晚清歷史現(xiàn)場 作者:顧曉綠


丁汝昌執(zhí)政艦隊后期竟然實行各艦經費“責任承包制”,由管帶包干,節(jié)余歸己,這簡直是公然鼓勵各艦管帶頭克扣經費,中飽私囊。因此,各船管帶平時把經費用在個人前途的“經營”和享樂,無暇對船只進行保養(yǎng)和維修。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利曼特曾談過一段對北洋水師的觀感:“中國水雷船排列海邊,無人掌管,外則鐵銹堆積,內則穢污狼藉;使或海波告警,業(yè)已無可駛用?!?/p>

捐納即是政府出賣官爵,自秦漢以來就已存在,至晚清的咸豐、同治兩朝,為了籌資鎮(zhèn)壓太平天國運動,更是大開此途?!跋特S初,軍餉浩繁,例遂久開不閉,由是紈绔之子,皆得名登仕籍?!睖喜簧俑挥械馁I辦商人為了取得更高的社會地位,競相認捐,一夜之間,“市儈之徒,皆成暴貴”。寓居滬上的富豪楊坊、唐廷樞等都捐得身份職銜,可以稱他們?yōu)椤爱愅尽奔澥俊?/p>

1841年10月,北犯英軍連陷定海、寧波、鎮(zhèn)海三城。道光皇帝急命皇侄奕經為“揚威將軍”,赴浙江主持軍務。奕經一路上游山玩水,慢慢騰騰,兩個月后才到達浙江。他一不研究敵情,二不認真?zhèn)鋺?zhàn),卻上奏道光皇帝:“盡可依賴天威,一戰(zhàn)而勝?!?/p>

奕經在到達杭州之后,聽說西湖關帝廟很靈驗,便前去禱告,占了一簽。見上有“不遇虎頭一人喚,全家誰保汝平安”的簽語,奕經大喜,以為這是神的啟示。在十二生肖中,寅屬虎,而這一年恰好又是農歷壬寅年。奕經不顧敵我雙方的客觀情況,更不管什么戰(zhàn)術、戰(zhàn)機,以此決定“四寅期”即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反攻,把進兵的時間定為道光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四更。奕經之所以把日期定在此時,是因為這天是難得的“四寅期”,即虎年虎月虎日虎時!他又任命屬虎的總兵段永福為大將,這樣就湊足了“五虎”,此次反攻也被稱做“五虎撲羊”之計;“羊”即指洋人。結果清軍大敗,非但沒有收復三城,反丟慈溪。

奕經潰敗之后,倉皇逃到杭州,從此不敢再戰(zhàn)。當時浙江傳出這樣一副對聯(lián):“紅鬼、白鬼、黑鬼,俱由內鬼;將軍、制軍、撫軍,總是逃軍。”

咸豐二年,太平軍入湘圍長沙,令礦丁掘地道,用炸藥轟坍城十余丈。鄧某時率鎮(zhèn)筸兵六百人馳往堵御,屢屢打退太平軍的進攻。城墻的缺口處靠近學使署,署中積錢可數千緡,學使急募人運石填城。運石一塊,給錢千文,于是人爭運石前往。時鄧軍與太平軍相互纏斗,雙方扭合持戰(zhàn),猝不可分,不時有人掉入缺口之中,而筑城者也無暇問及“為兵為寇”,即并筑其中。后來修城,挖出尸骨甚多,于是乃“并葬一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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