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哭道:“我這張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該打!跟你叔叔處久了,眼睛里就不拿他當個縣長看了,由著性子胡鬧,這下可怎么辦哪?”
白小嫻看見父母兩人為了這點事慌得六神無主,尤其是她那父親,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著自己替他拿什么主意,心里也覺得十分凄慘,眼中不覺也落下淚來。
“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當真被他們抓了去,倒也罷了;可你這么小,好不容易有了這么好的前程,卻眼看著又斷送在我們手上?!蹦赣H說,“如今我們這兩張老臉也不好意思再去上他的門,求你叔叔了……”
母親的話沒說完,白小嫻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她胡亂寬慰了他們兩句,將他們帶到街上一個小旅館住下,隨后就去南道灣,找她叔叔去了。
白小嫻一路琢磨著,叔叔這會兒也許正在縣上辦公,嬸子是個慢性子的人,好脾氣,要是先把嬸子說活絡了,事情就好辦了。沒想到那天白庭禹剛好發(fā)燒,躺在家中休息。一看見叔叔那張涂滿紫藥水的臉,她就明白父母為何那么擔心了。
白庭禹一聽小嫻來了,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沒說她父母一個不字,倒先做起自我批評來了。他說那天自己太不冷靜,沖撞了哥哥嫂子,這會兒后悔都來不及了。白小嫻見叔叔的氣已經消了,心就放了下來,把父母連夜來縣城的事略略一說,白庭禹慌道:“你看你看,我發(fā)了點脾氣,他們果然就嚇成這樣。你趕緊去將他們倆接到家里來住,我當面向他們賠罪。”后來,他又讓嬸子跟她一塊兒去。
白小嫻臨走之時,白庭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把小嫻叫到里屋的書房里,跟她說了半天的話,最后把一張戲票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