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為范冰冰胸大無腦。
不料,最近發(fā)生的事,讓我對她肅然起敬。
《趙氏孤兒》的新聞發(fā)布會上,主創(chuàng)人員輪流使用一個話筒,當范冰冰用完轉(zhuǎn)遞王學圻時,兩手相交的瞬間卻被拍下,解讀成“牽手”,一時間,網(wǎng)絡又如瘋?cè)嗽捍蚍号枳?,穢汁橫溢而狼嚎再起,“牽手”被迅速放大為“同居”,并且“已經(jīng)兩年”。
眼看令名掃地,北地女子范冰冰排闥而出,橫刀給力:“有什么就沖著我來吧!別再扯上前輩!”
就沖這句話,在下不禁要大喝一聲——“好!”
天地雄闊氣象,英雄豪俠襟懷。不要說無數(shù)男人慚愧這聲斷喝,就是無數(shù)網(wǎng)絡渣滓也槍法散亂而暗暗喝彩:小女子是碼子!
末法時代,人人對網(wǎng)絡暴民畏之如虎,其實消費社會,消費無敵,如果連政治都可以消費,暴民何嘗不能被消費呢。且看這個回合,他們本想制人死穴,沒想反被人消費,范冰冰反而更“紅”。
細想了想,似乎上海的拉面也走過被“暴民”改造,轉(zhuǎn)而又消費“暴民”的歷程。
蘭州拉面大約是八十年代末期進入上海的,其湯色最初分清、濁兩族,任由民意。太倉路附近有過一家“清湯”的,我遠房的一個胖姑媽開的,生意一直不好。那面是極有嚼勁的,牛肉片薄而含筋,入口即化;湯,則用牛頭骨煨成,色澤碧清,香如蘭麝,據(jù)說加入了十三種香料,問題是,人吃得酣暢之際又總是不屑:這湯,怎么可以是清的呢?言外之意,蘭州拉面的湯,怎么可以不黃得像馬尿呢。
這就是飲食暴民。那年頭,他們的最愛,就是“咖喱”。上世紀整個九十年代,上海的拉面就是“很黃很暴力”。
眼看一家家“清湯”,被暴民的重口“咖喱化”,“胖姑”崩潰了,曾把頭摁在缸里狂吼:上海人是不是豬?啊?清湯清料才是真正的蘭州拉面!現(xiàn)在是馬尿,馬尿!
倒不是同情胖姑,我對“咖喱牛肉面”一向痛恨,它總是先用咖喱打暈人的正常嗅覺,然后又用余孽熏你一天,讓你整天嗝的都是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