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聰:那回到《天國》這個片子的鏡頭語言上說,用了很多長鏡頭,包括三輪車在高速公路上很長的長鏡頭,那這些鏡頭語言的使用,是不是也出于您剛才所說的考慮呢?
王超:這次的電影語言上面或者說電影的觀察角度上面,我似乎又回到了《安陽嬰兒》,其實比《安陽嬰兒》做得更加徹底。
《安陽嬰兒》比如說一個吃飯的鏡頭,無論如何他是在一個情節(jié)鏈上的,他是作為一個情節(jié)鏈上的一個長久的凝視,那么這次可以說更加徹底,我放任了自己,或者說突圍了情節(jié)鏈上的視域,就是說這種長久的凝視不是依附于劇情,而是作為一個導演本身,一個真正的觀察者所看見所感受所能夠在超越劇本的現(xiàn)實時空中的游移或凝視。我五次去延安延川,我在那個閑人廣場和做獨立電影的一幫年輕人一起,在零下18 攝氏度,在陜北的農村里,縣城里,在延安,在延川,在大街小巷,我們找演員,找人,找場景、找服裝、找道具,這些實地尋找其實也是識別真相的過程。所以說這次長鏡頭其實也是觀察的語言本身,反思的語言本身,而不只是一個在劇情里的藝術語言本身。有些人可能會受不了,但藝術不是其次的,而是說它必須真正能給現(xiàn)實的思考以力量,它才是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