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yuǎn)道,詩中以綠遍天涯、無處不生的芳草喻離情,寫得情意纏綿,凄惶動人。值得琢磨的是,詩的最后兩句,大意是勸誡閻郎,你莫學(xué)東漢的阮肇,到天臺山采藥時遇到仙女結(jié)為夫婦,便不思?xì)w家了。
李季蘭擔(dān)心情郎移情別戀是完全有理由的。試想,一個沒有婚姻保障,甚至連愛的權(quán)利也被剝奪了的女道士,要留住情郎的心談何容易。
閻伯均此去是否移情別戀,日后有沒有“歸來重相訪”,現(xiàn)已無考,但季蘭有很長一段時間處于痛苦的相思之中,卻是有詩為證的:“情來對鏡懶梳頭,暮雨蕭蕭庭樹秋。莫怪闌干垂玉箸,只緣惆悵對銀鉤。”(《得閻伯均書》)
至于閻伯均來書的內(nèi)容,李季蘭雖然詩中只字未提,但從詩人捧書垂淚、滿懷惆悵的情態(tài)推測,絕不會是告知?dú)w期,也不見得有多少知心話語,倒是言不由衷、敷衍搪塞的可能性極大。
這段情事眾說紛紜。有人說閻士和是個有理想的青年,因不愿沉溺于情色而及時抽身;也有人指責(zé)說,這個閻公子是花花公子,除了騙財騙色根本干不出個正事??傊?,是個無言的結(jié)局。
不管怎么說,閻伯均的離去,對李季蘭是個不小的打擊。一段戀情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夭折了。期間,李季蘭寫下這首纏綿悱惻的失戀詩作,名叫《相思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