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打扮得奇形怪狀的年輕男人，瞟一眼走路的架勢，就知道是一伙小痞子。他們扭著身子、搖晃著肩頭，嬉皮笑臉像逛大街趕集市，悠閑地從素梅身后走過來。

其中有人不經(jīng)意之間看見了姑娘出奇細(xì)膩而白嫩的光身子，用胳膊搗一下同伙，擠眉弄眼傳遞著怪異的信息。

那伙小痞子頓時像丟了魂似的，一個個停下腳步，大睜著滾圓的眼睛，凝望著姑娘插管子的隱秘處。一雙雙下流淫邪的目光，變得直勾勾的。

小痞子低劣的行為、歪壞的心理，被躺在床上的陳鐵看到昏花的眼睛里。他一手?jǐn)堊∩磉叺耐鈱O，扭身背過臉去，喉嚨里直往下咽氣。

老女人磨磨叨叨為女兒擦洗完畢，木訥地朝素梅點(diǎn)了一下頭，表示內(nèi)心的謝意，好像壓根兒就不會說話似的。當(dāng)她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過來，彈簧般撲了過去，撲通跪在那里，說話語無倫次。

那位男醫(yī)生也許沒有能力幫助老女人解決困難，冷漠地聽完她的傾訴，嘴里不住地推辭：“這件事你找他們?nèi)?，你找他們?nèi)ァ?/p>

他像小孩子藏貓貓，匆匆躲進(jìn)一間病房里。

老女人像個沒有絲毫靈性的榆木疙瘩，仍然跪在那里。當(dāng)遲鈍的思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哀求并沒有絲毫效果，慢慢由跪而坐，絕望地在那里嗚嗚地哭泣。

那悲戚的哭聲，陳鐵聽起來那么熟悉?？蘼暦路饖A裹著一根一根鋒利的鋼針，一下一下深深扎進(jìn)他的耳朵里。

女兒回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