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答,只是摟著她的雙臂,更用力了。
秦擅咳嗽了兩聲,正色道:“大哥,兄弟們都在呢,還是要注意一下嘛?!?
凌風弦像是沒聽到一樣,用那件袍子蓋住她的小腦袋,又輕柔地將她抱在馬上。她的身子抵在他的胸膛前,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你為什么認得我?”一路上,這句話她問了大概有一百次。
凌風弦沒有帶她回星風寨,而是帶她去了城南一家客棧。他遣散了下屬和秦擅,只他們兩個人單獨行動。他要了些飯菜,兩人相對而坐。周遭的客人們不小心得見素喜那翠綠色的容顏,有的嚇得魂飛魄散,有的忍不住多看幾眼,卻全都被凌風弦剎那間火光四濺的怒瞪給嚇跑了。素喜手里拿著一只雞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她餓啊。本來她就絕食了一天,又在山里躲了兩天,她的肚子都要餓穿了。面前這男人就像是看透了她所有心思似的,特地帶她來吃飯。她大快朵頤著,他卻靜靜地喝茶,一點想吃的意思也沒有。
酒足飯飽之后,他們來到林南城最南端的陋巷,那里平日很少有人出入。她越往巷子深處走,越覺得害怕,走著走著,她干脆停住了,小聲嘟囔著:“凌風弦,你該不是改主意不想和我成親了,所以把我?guī)У竭@里來殺了滅口吧?”
他停住步子,回頭看她,淡然問:“那我為什么不在山里殺你?”
“因為……因為你那時候還沒打定主意吧?”
“叫你翡翠好么?”
“誒?什么?”他怎么突然這么問?
“如果你變不回以前的你,就改名叫翡翠吧。這個名字適合你?!?
素喜眨眨眼,一跺腳,沖上去對他一頓拳打腳踢,“你……什么意思啊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凌風弦?我叫素喜,我才不要叫什么翡翠!你不能因為我變綠了就叫我翡翠!”打來打去,打的她手疼腳疼的,他卻紋絲不動。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身軀比城墻上面的磚石還要堅硬。
“咯吱--”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扇門開了。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冷冷地看著他們。那目光如同懸崖上結著的冰柱一樣刺向了他們。素喜意識到了什么,打了一個激靈,抬頭望去。她看了她,寒娘。
素喜上初見寒娘是在凌風弦的房間,那時的寒娘一身紫衣,臉用薄紗覆著。而此時的寒娘不再遮蔽那秀美而透著冷意的面容了。素喜本來并不太確定看見的是誰,待仔細琢磨了那雙讓人難以忘懷的眼之后,便有了七八分的確定。
寒娘與素喜對視之后,漠然地轉身進了院子,并未關門。
凌風弦隨后步入,茫然的素喜跟在他身后。踏入那院門,片片淺紫色的花瓣隨風而來。素喜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只覺得很好看。院子中央那棵高大的樹上長滿了這種花。就在她還沉浸在那醉人的馨香之時,凌風弦的衣袖一擺,擋在了她的鼻前。他沉聲說:“別聞?!?
“那花沒毒。”寒娘立在他們的對面,淡淡地望著他們,目光中看不出悲喜。
凌風弦這才將袖子一開。素喜憋的夠嗆,忍不住大口呼吸起來。
“你要解藥?”寒娘開門見山地問。
凌風弦未作答,素喜急切地問:“那封信是你留的?”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