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也有刺青嗎?”
坐在絹枝旁邊的一個身上有金太郎刺青的女人實在忍耐不住,就問了這么一句。
“啊,有一點兒?!?/p>
“那就把衣服脫了吧,反正早晚也是脫。大家都脫了,你也就別客氣啦。穿那么厚的衣服,不熱嗎?”
“看了大家身上的刺青,我覺得自己身上那點兒刺青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實在不好意思。輪到我再脫吧?!?/p>
身上有金太郎刺青的女人很不高興地把臉扭到一邊去了。
絹枝不脫衣服,并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今天就不會到這里來了。她把這次刺青選美大賽看做是一輩子只能遇到一次的展示自己的舞臺,根本就沒敢想還能有第二次參加這種活動的機(jī)會。正因為如此,她決定要像名角出場的時候那樣,制造最大的舞臺效果。絹枝自認(rèn)為天生就有當(dāng)演員的素質(zhì),這種天生的素質(zhì),使她下意識地用在了今天這個刺青選美大賽上。
大廳一端有一塊地方是高出來的,可能是演節(jié)目用的舞臺。早川博士等五個評委,分別坐在五張桌子后面,雕勇會的會員按照事先抽簽?zāi)玫降奶柎a,一個一個地走上舞臺,接受評委們的審視。
輪到女人們展示她們身上的刺青了。第一個出場的是“火之車阿吉”。絹枝跟阿吉見過幾面。阿吉現(xiàn)在是橫濱的一家餐館的女掌柜,以前是神奈川縣黑社會老大的老婆。只見她把身上的白色浴衣脫掉一扔,露出了豐滿的肉體上的刺青:兩個青面鬼拉著一輛“火之車”,一個美女站在車上熊熊燃燒的大火里,痛苦地掙扎。
人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會場氣氛達(dá)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四十七號,野村絹枝!”
絹枝被叫到名字以后,猶如相撲比賽開始之前拉開了架勢的橫綱,既不答話,也不起立,而是繼續(xù)默默地坐在那里。
“大蛇丸——野村絹枝!”
聽到第二聲呼喚,絹枝才緩緩站起來,扔掉了嘴里叼著的香煙。人們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她的身上。絹枝大步走到評委們面前,看著早川博士那追逐獵物的獵人似的火辣辣的眼睛,莞爾一笑。
“把衣服脫了吧?!?/p>
博士的聲音是干澀沙啞的。
絹枝刷地把純白的連衣裙脫掉,只剩一件白綢無袖貼身汗衫,胳膊上的刺青立刻露了出來。她的皮膚由于激動變成了淺粉色,由濃漸淡的青黑底色上,盛開的櫻花和鮮艷的紅葉,美麗非凡。當(dāng)然,絹枝并不只是為了展示胳膊上的刺青才不把衣服脫光的,她是為了讓人們透過薄薄的白綢汗衫,朦朧地看到她身上的刺青。白綢映襯著刺青的色彩,或雪青,或桃紅,或嫩綠,或深紫,簡直就是一道七色彩虹。絹枝通過這層薄薄的白綢達(dá)到了欲蓋彌彰的效果,把刺青的美麗與魅力發(fā)揮到極致。
緊接著,絹枝在迅速轉(zhuǎn)身的同時,脫掉了那件白綢汗衫。遮擋羞處的,原來是一件模仿外國女人才穿的最新式的比基尼泳衣,而且只有下身。
絹枝可以看到自己那兩個豐腴的乳房已經(jīng)興奮得變了顏色,并且在微微起伏著。雖然看不見自己的后背,但她可以感覺到背上的大蛇丸已經(jīng)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害臊了,開始慢慢蠕動起來。
會場寂靜無聲,人們連大氣都不出了。寂靜不知持續(xù)了多久,人們突然大聲叫起好來。意識到今天的女王非自己莫屬的絹枝,昂然揚起眉梢,掃視著臺上的五個評委和臺下的觀眾們。最上久身邊那個青年,正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她,恨不得把她吞進(jìn)肚里去。絹枝認(rèn)出那就是剛才向他借火的那個青年,于是送過去一個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