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換好衣裳出來,船頭正升起帆。
“你往哪兒去?”豐息負手立于船頭,頭也不回地淡淡問道。
“隨便?!憋L夕也淡淡地答道,抬首瞇眼看向西天變幻萬千的流云,“上岸了,走到哪兒便是哪兒?!?/p>
韓樸聞言下意識地牽住風夕的衣袖。
豐息眼角一瞄看在眼里,唇角一勾,浮起一絲淺笑,“韓樸,你確定要跟她同去嗎?”
“當然!”韓樸抓緊風夕的衣袖毫不猶豫地答道,不知為何,每次被這豐息眼光一掃,心頭便生出涼意,總覺得那雙眼睛太亮太深,萬事萬物在他眼中便若透明一般,這也是他為何不跟他的原因之一。
“是嗎?”豐息笑得莫測高深,然后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本來想拉你一把,但……將來你便知道苦了?!?/p>
“你說什么?”韓樸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
“沒什么?!必S息轉(zhuǎn)頭看向風夕,“你們查滅門韓家的兇手真要以自己為餌嗎?”
“以何為餌看我心情來定,至于那些人——”風夕抬手掠掠還在滴著水的長發(fā),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雪亮如劍,但轉(zhuǎn)瞬即逝,依舊是一派懶洋洋的模樣,“你我猜想的估計相差不遠。五年前,你我雖踏平了斷魂門,但未能斬草除根。五年后,他們又出現(xiàn)在北州宣山圍殺燕瀛洲。而韓家滅門慘案,想來也與他們脫不了干系的,他們向來只認錢辦事,能請得起他們的人必是富甲一方?!?/p>
豐息抬首,帆已升起,“我從烏云江直入祈云,你不如便取道商州,這一路,我替你追查兇手的蹤跡,你替我追尋玄極的下落,最后在冀州會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