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愷撒和西塞羅(6)

羅馬人的故事5:愷撒時代(下) 作者:(日)鹽野七生


77歲那年阿提庫斯身患重病,自知將不久于人世,于是這位傳奇人物采取了絕食的方式結(jié)束了生命。足見這位為避開戰(zhàn)禍而殫精竭慮、事事周詳?shù)哪凶?,意志力是多么堅強。他和西塞羅的友情,在西塞羅死后都一點沒有改變。在我看來,雖然他和西塞羅有著共同愛好,但性格截然相反。

在西塞羅被畫地為牢時,阿提庫斯雖然沒有親自前往阿皮亞大道的另一端進行探望,但也派人給西塞羅送去了必需品和現(xiàn)金作為幫助。我猜想,他這么做的理由,或許是他當時認為自己待在首都更有利于解救西塞羅。在愷撒成為了贏家,同時也成為了羅馬世界的最高統(tǒng)治者的情況下,和西塞羅一樣,阿提庫斯也無法準確猜測到愷撒的想法。如果貿(mào)然行動,反而會引起愷撒的猜忌,因此阿提庫斯干脆采取了不聞不問的策略。

這是個頭腦多么清醒的家伙!西塞羅也接受了阿提庫斯的想法,認為他留在羅馬對自己更有利,在信中西塞羅這么寫道:“你的意見是正確的。你的建議通常都是對的。所以,不要對我的情緒有所顧慮,請暢所欲言?!睆倪@封信中也看得出,西塞羅其實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可是,每當想起像西塞羅、阿提庫斯這樣高素質(zhì)的人都無法理解愷撒時,我真的都很無語。人為什么會變得憤怒、試圖報復,那是因為人總是把對手想得和自己一樣。愷撒一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不是因為他的倫理道德觀與眾不同,而是因為他把自己定位成與眾不同。他擁有超然的優(yōu)越感。一個絕對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自降身價,和普通人一樣被憤怒和報復的念頭驅(qū)使呢?愷撒和蘇拉相似之處很多,但在這一點上,兩人是截然相反的。因此,后世的歷史學家們稱愷撒的這種觀念是“真正的貴族精神”。博學多識但又缺乏“真正貴族精神”的西塞羅和阿提庫斯揣摩,自然是無法揣摩到愷撒心中境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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