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已年過六旬,卻仍改不了自賣自夸的習慣。只要聽到贊美之詞,不管是誰,基于什么事發(fā)出的,西塞羅都會覺得飄飄然。在愷撒的獨裁統(tǒng)治下,言論自由仍得到極大的鼓勵,這是件了不起的事。但是,盡管大權在握的領袖有接受批評的氣度,他曾經(jīng)的同僚現(xiàn)在的友人們卻沒有署名批評他的勇氣。西塞羅作為這種人的代表,自己選擇了放棄勸誡。
自我限制是非常有趣的現(xiàn)象,不論從產(chǎn)生該行為的心理背景,還是從該行為產(chǎn)生的心理影響來看,都是很有意思的。
在蘇拉時代,他大概不會讓西塞羅或是其他反對自己的人有機會為要不要寫意見書而煩惱,而是直接把他們列入“黑名單”殺掉就是了。此外,像小加圖那樣認為羅馬人無權寬恕其他人的,以及受小加圖思想影響,但又因接受了愷撒寬恕而苦惱不已的布魯圖等人,蘇拉也大可直接處死他們。只要祭出“處死”利器,他們就會自我限制,不會在受了恩惠之后又自我煩惱了。
但愷撒并沒有制作“黑名單”。無論是對龐培余黨還是對堅持元老院體制的共和主義者,愷撒都給予了寬大處理,既允許他們回國恢復原來生活,也保留了他們原本在元老院的席位。像布魯圖就被愷撒任命為公元前 46年的北意大利行省總督——盡管也因為他是愷撒情人之子。蘇拉曾強命愷撒與政敵秦納的女兒離婚。然而愷撒和蘇拉不同,他在知曉布魯圖娶小加圖女兒為妻后也并沒有強令其離婚或者流露出一絲不快。
從第三者的角度看,愷撒的方式顯然要比蘇拉好很多。但是當事人對此又是怎么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