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少,咱們就不繞這個彎子了,你委托的任務(wù)我們已經(jīng)完成,也該把小胡蝶的行蹤告訴我們了吧?”杜春曉突然轉(zhuǎn)了話題,事實上亦是正題。
唐暉這才驚覺,自己早已把小胡蝶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他這是怎么了?難道真是對她已完全沒有情了?連他自己都覺得男人果然心腸要硬一些,貪婪程度也大一些。
“我不知道。”施常云突然神情嚴(yán)肅道,“更何況你們根本就沒有完成我交代的事?!?/p>
這一句讓所有人陷入沉默,唐暉因?qū)Ψ绞哦鴼鈵?,一時講不出話來。杜春曉卻抬頭看著天花板,額上的抬頭紋一道深過一道,像瞬間老了十歲。
唐暉到底忍不住,高聲道:“施先生,我們當(dāng)初說好的,做人要講誠信!”
“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有點兒天真了?”施常云當(dāng)即沉下臉來,“若要說誠信,我爹當(dāng)初答應(yīng)給我的五千大洋怎么后來沒給?只不過憑我哥一句話,他老人家倒是說收回就收回。還說什么對我們兄弟倆一視同仁?哼!一視同仁的話,怎么買塊表都買得不一樣呢?憑什么我的表殼兒就沒鑲紅寶石呢?你說為了這個,我是不是該在我哥腦袋上多劈兩下?我早就知道誠信如今已經(jīng)不重要了,到最后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老爺子也不過是為了延續(xù)香火,才肯砸那么多銀子下去救我,你以為……”
施常云已完全失控,嘴巴不停地開合,唐暉已聽不清他講些什么,只得尷尬地看著杜春曉。她卻依舊盯著天花板,半日回過神來,站起身,徑直往外面過道里走,唐暉忙跟著出去。
秋涼如水,唐暉看到杜春曉抽絲的袖口已用發(fā)夾卡緊以防風(fēng),她似乎并沒有添新衣裳的打算,鞋子還是尖頭磨禿的那一雙,頭發(fā)蓬松地堆在后腦殼上。
“還沒問到呢,怎么就走了?”他余怒未消,追上來問。
“我要再去一次鐘表店。”
“不是要打探小胡蝶的事么?問不到她的行蹤,何必還要去插手高文的事?”唐暉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臉紅,這實在有損一個記者的職業(yè)素養(yǎng)。
所幸杜春曉并不在意,反而回過頭來,咧嘴笑道:“可能施二少之前以為知道,但聽說了藤箱的事體后,他推翻了從前的想法,于是反而變得不知道了。如今咱們恐怕只有把藤箱的下落查明白了,才能找到小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