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有五個嬉皮士：三個女的，兩個男的，按照女、男、女、男、女的順序站成一排。他們都留著長發(fā)，穿著喇叭褲，脖子上戴著愛珠愛珠：戴在脖子上象征愛與和平的彩色串珠。。三個女人頭發(fā)里都插著花，男人臉上都有亂糟糟的胡須。照片很舊，我猜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拍的。照片上的五個人可能是大學生，或者差不多那個年紀。這張照片讓我想到了在伍德斯托克音樂節(jié)紀錄片中看到的人物。

照片中的顏色已經(jīng)褪去，但可以看出曾經(jīng)很鮮艷。五個人站在一座磚房前面，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他們都穿著同樣的緊身T恤，胸口有個怪異的徽標。剛開始時，我還以為是某種和平的標志，但不是，我更仔細地看看，還是看不出是什么。有點像變形的蝴蝶，我也說不準。我曾看過一次羅爾沙赫氏墨漬羅爾沙赫氏墨漬：羅爾沙赫為瑞士著名的精神病醫(yī)生，羅爾沙赫氏測驗是指把被測試者對10種標準墨跡的解釋作為情感、智力機能和綜合結(jié)構(gòu)的檢測方法來分析的投射測驗方法。圖案，不同的人能從同樣模糊的圖案中看出不同的東西，這個徽標和那個有點像，只不過墨漬圖案是黑色的，這個圖案的顏色很多。我又看了看，是的，我能明顯看出一只蝴蝶，翅膀下端附近有兩個圓圓的東西，我猜是眼睛。也許是動物的眼睛，它們好像在閃著光。

的確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目光不斷被吸引到照片中間那個女孩身上。她站得有點靠前，好像她是組長；留著齊腰長的金發(fā)，用一根紫色發(fā)帶系著。她的T恤，嗯，很緊身。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是說，那件衣服讓她相當豐滿的身體曲線畢露。我正在想，這位很特別的嬉皮士小妞還有點性感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她就是蝙蝠女人。

??！

我的手機振動起來時，我又嚇了一跳。我飛快掏出手機，看著短信。是伊瑪發(fā)的，全是粗體字：

汽車來了！出來！

我把照片放回壁爐上，向廚房走去。我伏下身，幾乎是半蹲著在骯臟的油氈地板上往前移動。走到墻邊時，才慢慢站起來，偷偷從窗口向后院里看。樹林里的塵埃已經(jīng)落定。

我看到那輛汽車了。

純黑色，墨色車窗玻璃，是豪華轎車或者林肯之類的。那車已經(jīng)停在蝙蝠女人的車庫前。我等著，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乘客座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