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蕾爾看到我在看照片，說：“你知道嗎？連一張我們倆的單獨合影都沒有。米娜總是隱藏在一個角落，確保一切都在她的掌控范圍內(nèi)。”她用手撥弄著頭發(fā)，通常這被認為是調(diào)情的姿勢，但對她來說，只是釋放沉重的壓力罷了。她翻閱了一些文件，但并沒有找到她要找的東西?！肮柊阉羞€沒賣出去的物品都記錄了下來，但我找不到在哪兒?！?

她轉(zhuǎn)向我：“約翰，有些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和哈爾談過復合的事。米娜去世了，皮特又住進了護理院，終于有我的一席之地了。哈爾的父親總是怒斥他，所以他和母親非常親密。他很寵愛他的母親。你知道嗎？他以前一直稱她是自己的珠寶?！?

我搖了搖頭，讓她繼續(xù)說。

“事情進展得還不錯。我租的房子到期了，他主動讓我留在這兒，他要暫時回別墅照顧皮特。一切都很好，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他又在注射海洛因，盡管他發(fā)誓已經(jīng)戒毒了。我們以前每天都見面。但自從上周我發(fā)現(xiàn)后，我們就不見面了。我很生氣?！彼南伦齑筋澏吨?。

“毒品就是魔鬼，勞蕾爾，很難戒掉毒癮的。哈爾曾經(jīng)對我說，他為了得到毒品可以去爬下水道。他是從一個專家那兒獲得毒品的，那人叫威廉·伯勒斯。你不能改變過去，試著只關(guān)注那些美好時光吧。”

她止不住淚水：“哈爾急需錢。他不得不負擔起別墅和這里的開銷。光是稅收每個月就超過六千了，況且還有皮特的護理費?！?

“為什么不把別墅賣了？”

“委托書不允許哈爾賣它。皮特在病重到不能思考之前已經(jīng)確定了這一點?！?

“哈爾把賣皮特收藏品掙來的錢都拿來干什么了？”

勞蕾爾把眼睛閉了一會兒，試圖再次冷靜下來：“他花光了，他的工作也岌岌可危。你知道他非常害怕社交活動，但他舉辦了那次派對，作為獲得科林好感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合同到期了。”

“哈爾告訴我科林解雇了他?！蔽乙娺^科林·里德幾次，但他并沒有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你了解里德嗎？他知道一些關(guān)于文物的事嗎？”

“我和他不怎么熟。我去紐約大學見哈爾時見過他，還有就是在派對上，也就這幾次，我向來不是很喜歡他。他教授德國偉大哲學家的思想，比如康德、謝林，他被認為是黑格爾思想的權(quán)威。我知道的就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