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恭喜了!我聽說你為了求娶新嫂嫂,在父皇御書房外跪了四五個(gè)時(shí)辰。那新嫂嫂一定是傾城絕色國色天香了,能否讓皇弟一睹芳容呢?”清冽驕蠻的聲音透著一絲興味和期待,壓過熙熙攘攘的道喜聲,鉆入白流霜的耳中。
白流霜正被丫鬟攙扶著要離開喜堂,聽到這聲音,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這是誰,怎么這般胡鬧?哪有在拜堂時(shí)便要看新嫁娘容貌的,她的喜帕只有在洞房之夜才能被夫君掀開。
一個(gè)人影站在了白流霜面前,她垂眸,看到一雙華麗的錦靴,亮珊瑚色鮮亮衣角。
“休要胡鬧,無事便回宮去吧!”百里寒冷聲斥責(zé)道。
“三哥真小氣,我可是巴巴地跑來看新嫂嫂的,三哥就讓我看看嘛?!蹦锹曇舨灰啦火垼Z氣里透著一絲撒嬌的意味。雖然提的是無禮的要求,但他好聽的聲音卻讓人無法著惱。
“今日不行!”百里寒定定說道,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好吧!那我明日再看!”他懶懶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和失望。
白流霜垂眸看去,眼前的華麗錦靴慢慢向外移動(dòng),她抿唇笑了笑,剛舒了一口氣,只見著華麗錦靴的腳一頓,腳跟一轉(zhuǎn)。
一陣詭異的風(fēng)吹來,白流霜只覺得頭頂一輕,遮面的鴛鴦喜帕被風(fēng)掀了下來,盤旋著飄了出去。
白流霜的視線忍不住追隨著飛舞的喜帕,喜帕翩舞著好似蝴蝶般落在那個(gè)一身吉服的男子身上。
白流霜驚愕于眼前之人的出塵脫俗。他身姿高挺,巖巖若孤松挺立,氣質(zhì)優(yōu)雅,潤潤如溫玉澤光。他相貌極其俊美,眉目修長疏朗,依稀留有少年時(shí)的影子,但是比那時(shí)更加俊美脫俗,少了一絲少年的稚氣和意氣,多了一絲男人的成熟和魅力。
他睫毛低垂,伸手將肩上的喜帕拿了下來,雖然軒眉微凝,似為喜帕被揭開有些不悅,但是唇邊卻含著一抹醉人的笑,深眸中也流動(dòng)著春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
百里寒拿著喜帕向白流霜走來,卻在抬眸間,看清了白流霜的容貌。
這一瞬,他眸中閃過錯(cuò)愕,修眉緩緩凝了起來,笑容也一點(diǎn)點(diǎn)凝固在唇邊,眸中溫暖不再,手中原本捏著的喜帕好似被遺棄般無聲無息地飄落在地。
白流霜敏感地發(fā)現(xiàn),似乎有一股寒意從他身上彌漫而出,而她瞬間似乎被那寒意凍結(jié)。
“這就是新嫂嫂嗎?”一道人影忽然移了過來,硬生生地?fù)踉诹怂桶倮锖g。
白流霜凝眸,眼前是一雙黑白分明不染塵埃的眼睛,明亮黝黑堪比夏夜朗星。他的睫毛密而長,好似羽扇般忽閃著。挺直的鼻梁,唇邊掛著一抹輕笑。
這張臉漂亮的像是觀音娘娘座下的善財(cái)童子,純凈而無邪,讓人忍不住地喜歡。然而,他一開口,白流霜充分感覺到那句俗語說得很對,人不可貌相。
他打量了白流霜片刻,忽然嘴一撇,壞笑道:“三哥,你騙我!你不是說你的王妃是絕色美女、傾國傾城的嗎?我怎么瞧著不是!三哥,你的眼睛莫不是長到屁股后面了?”
這樣的話,哪里是純凈無邪的少年能說出口的,這分明是一個(gè)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自從喜帕掀開,喜堂內(nèi)便鴉雀無聲,如今這句話一出,滿堂賓客便都直直地凝視著白流霜。
白流霜并沒有因這句話而惱怒,自知非傾城國色,但也非無鹽丑女,且本就對容顏不在意。到了此時(shí),白流霜已知悉方才那股詭異的風(fēng)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吹起來的,定是這個(gè)小魔王所為。
白流霜淡淡地挑了日期眉,被眾人盯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她彎腰去撿飄落在身前不遠(yuǎn)處的喜帕,然而剛彎下腰,又一陣詭異的風(fēng)起,喜帕被吹走。